胜利果实。
“一,给隆盛行叫响了牌子,从此京城之中,上至皇宫大内,下到贩夫走卒,没有人不知道这隆盛行。二,把银元推到了市面上,让大家都知道,一块银元就等于一两银子!”
果然,今天洪府里的这位小玉便提起了这段事,眼睛里满是对财富的期待和向往。
对于这样的眼神,林文丙也算是见惯了,自然之道如何处置。
一旁的护卫从人从拜盒中取出一个精美的小木盒,“些许微物,给兄台添妆。”
小玉喜不自胜的将木盒打开,内中是满满的一盒珍珠,在阳光之下散发着柔和可爱的光芒。
“这,这怎么好意思收呢?!”小玉口中推辞着,手指却将那木盒捏的紧紧的。
“文丙今日来,便是与督师大人贺喜,督师大人乃我闽人的翘楚,身为同乡,自然与有荣焉。”
说着,林文丙从拜匣中命人取出礼单递给了小玉。
“大人忧心国事,自然不敢用金银等俗物来扰,备了些军中所需之物,供督师大人装备身边标营所用。”
“上等钢刀一千柄,长矛矛头一千二百个,枪杆二千根。八瓣帽儿铁尖盔一千顶,钢制胸甲配件两千件?”念着这份价值不菲的礼单,小玉不住的嘶嘶的吸着冷气,他跟随洪承畴在陕西、山西等地剿贼,对于军中之事多少有些耳濡目染,这份礼单上罗列的物品如果是真的如同上面说的那样。送到了洪承畴手中,那,洪督师手下的标营亲军便是如虎添翼一样。
只是,这甲胄为何是配件?
“兄台却是百密一疏了,大明律中,太祖皇帝可是说了,私藏甲胄者,斩!所以,文丙只得将甲胄拆成零件,一来方便运输,二来,也是不触犯大明律。”
“兄台果然是谨慎之人!”小玉朝林文丙树了一下大拇指,很是妩媚的笑了一下,继续读那份礼单。
“上等鸟铳五十支,每支配送子药二十发。”
长长的一份礼单看了下来,小玉对每一样物品都是赞不绝口,唯独对这火铳却是颇有微词。
“兄台送的纱布、酒精等物,照礼单上说,都治疗刀伤枪伤之物。小玉便代督师麾下将士谢谢兄台了。可是这火铳嘛,便告敬谢不敏了。”他撇撇薄薄的嘴唇,对于林文丙这煞风景的礼物有些不满。
这也难怪他,明军中装备的火枪,自来就是偷工减料的货色,没有伤到别人,倒先将自己自己炸伤的比比皆是。
不仅仅是小玉脸上露出了哂笑,便是洪府里的几名亲兵家将也是面带不屑,但却又不好发出来,人家刚刚多送了那么多的铠甲刀枪的。就因为不懂得火枪的弊病便嘲笑人家。这岂是五省督师手下亲兵的风范?
“兄台,在下的护卫之中恰好有人带着一支类似的火铳,如果不嫌叨扰,不妨到后院空旷之中一试。”林文丙不动神色。装作没有看到哪几个亲兵之间的挤眉弄眼。
后院的花厅水榭之中。因为冬季寒冷。水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只有几株残荷在冰面上摇动着身躯。洪府里的下人被从这里清了出来,留出了从花厅到池塘中近四十步的一个通道。对面立起了一个垛子准备用它来检验林文丙送给洪督师的火铳到底是什么成色。
在开始检验之前,林文丙命人取来一支火铳,交给洪府的家人验看一番。有那从洪承畴还在当参政时便跟随在他身边的老人接过这支火铳仔细的端详了起来。但见这只鸟铳乌黑厚实,通体都用精铁制成,铳管直长,前后都有准星照门,铳后用螺栓密封,果然是好东西,只是铳托不像常见的鸟铳或者鲁密铳那样木托略向下弯曲,而是一个可以抵在肩膀上的形状。
一名林文丙的护卫熟练的将子药中的火药咬开,略微留了一下预备倒入药池做引火药,剩下的全数倒进火铳铳管之中,用铳管下的通条夯筑两下,确定已经坚实了放入弹丸,随后又用通条夯筑两下,然后将铳后的火门打开,将剩余的火药倒到里面,最后取出火绳安入龙头,将火绳点燃。一连串的动作看得洪府的亲兵们有些眼花缭乱,没想到还能有人把火铳玩得如此利落!明朝鸟铳的射击步骤大约有倒药、装药、压火、装弹、装火绳等几步,熟练的射手平时不过是一分钟一发,有些普通的鸟铳手,到了战场上,手忙脚乱的,能两分钟射出一发就算好了。而眼前这个家伙却明显的要比熟练的鸟铳手快了不少,平日里想来是操练熟了的!
不过,小玉倒是觉得这家伙之所以装填迅速,秘密怕不是都在那纸筒之中。将定量的火药与弹丸全包于一个长形的纸筒里面,装填时用嘴咬开纸筒,先留出一些火药到火门充当引火药,余下的火药、弹丸按照步骤塞入铳口夯筑结实就算完成了。这样一来自然装填速度快了不少!
“东家,装填完毕!”
那护卫沉声向林文丙请示。
林文丙用目光向府里的一干人等询问了一遍,得到了肯定后,便站在那护卫身旁拍拍他的左肩膀,“可以开铳了!”一旁洪府里的家人可没有他这般大胆,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那护卫一手托着铳身,一手扶着扳机,眼睛一睁一闭瞄着那照星,瞄了一会儿扣动板机,“啪”的一声响,龙头带着火绳触到了药池引燃了火药,白烟冒起,矗立在四十步外那个垛子晃动了几下,看来是被击中了。
“再来一次!”
在林文丙的口令下,那护卫好整以暇的又将自己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展示一遍。正待举起火铳对着远处的垛子瞄准,那洪府的老亲将上前接过了火铳。
“这一铳我来试试。”
“砰!”
他扣动扳机,用黄蜡煮过的火绳很是负责的点燃了引火药,完成了这次射击。
“再来一次!”
连续三次射击之后,众人都敛手赞叹了。
那亲将更是抱着火铳不肯放手。
“当年战西澳之时,要是有这个东西,只怕流贼头目尽数全灭!”
“如今到处大旱,这东西只是怕雨天,正是用来剿贼的利器!那群乱七八糟的流贼,迎面撞见便是一排火铳打过去,还怕他们不溃散?!到时候,只管追杀就是了!”
洪家的亲兵们兴高采烈地开始议论以后督师大人的丰功伟绩。
只有在一旁的林文丙冷眼旁观。这几年在北京城中,他也接触过一些达官贵人,对于这些剿贼官兵将帅的作为有所耳闻,这些精良的盔甲器械到了洪承畴这个一向主张大力贼的家伙手里,不知道要多杀多少流贼?须知,这个泉州同乡不仅主张大力剿贼,并且“杀降”!前后被其杀掉的投降流贼便多达数万,以至于风评不佳,有着“洪疯子”、“洪魔王”的称谓。
主公却要让自己与他结交,并且送如此多的利器给他,这不是将利刃送到屠夫手中?
很快,这些铠甲兵器便被五省总督驻京提塘官送到了正在陕西潼关剿贼前线督师的洪承畴面前。
正在为如何干净彻底的消灭猬集在陕西,以闯王高迎祥为首的二十万农民军发愁时,这批为数不多的装备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传令下去,将此等物品分作三份,标营留着一份,其余两份,分送贺人龙、左光先二位总兵处!以状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