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报——”
一个北面房的探子飞快跑上来,对何太尉行礼。
“有什么事?”
“宫里差九王爷去了青城,大概要准备车驾出行了。”
“这么急!”何太尉双手握紧,“大概是洛水防线崩溃的消息已经传进宫里去了吧。唉,不能为陛下分忧,我掌枢密院,有愧朝廷啊。”
柳政忍不住说了一句:“要不是官家非得派梁方平去管北岸八千骑兵,也不至于崩溃得那么快。看看那阉人都做了什么?八千精锐铁骑,听说北虏来了,竟然回头就跑。不保护过桥的百姓也就罢了,居然和百姓官员们争夺浮桥,据说许多人被挤下水。逃到南岸,何灌不许他逃,又下令与何灌火并。城里能战的兵原本就没多少。北虏还没到,自家人倒先杀了个满地血红,简直——”
裘琏摇头说:“我听到说法完全相反。据说何灌胆怯,下令烧掉浮桥。梁方平接到急报,连忙带兵前去制止。两人在桥头争论,何灌突然放箭射死梁方平,然后烧了浮桥逃走。北岸多少官员百姓,全部沦陷。”
“何灌是堪比李广的勇将,对北魏素有战绩,不会胆怯!”
“浮桥被烧,梁方平被射死,都是事实!”
是非曲直尚且不明,两人先争论得脸红脖子粗。何太尉厌烦地挥挥手,示意两个手下都闭嘴。“不用说了,梁方平已被何灌射死,不论其中是非曲直如何,擅杀统兵将官一条总是跑不过去。何灌如今在哪?”
“在西城外待罪。”
“传他到枢密院回话。”
“他……”柳政尴尬地咳嗽一声,“他派了个亲兵过来,说北虏即将赶到,愿意带手下守护西门。”
都是老官场,一听就明白。何太尉叹息一声:“他这是心里有鬼啊。真是问心无愧,为何不敢离开手下的兵。”
裘琏拱手说:“卑职愿意带人去一趟西门,必定将何灌带来。”
“算了,”何太尉一摆手,“要是抓了他,他手下那些兵说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如今城里只剩两千班直卫士还能用,怕是弹压不住。先等一等,等事情过去再说。你们两个去一趟青城,把林问荆给我带来。老夫要亲自问问他,这南巡进香到底是谁的主意?”
一片风声鹤唳中,位于南郊的青城还算平静。
作为皇帝祭天的地方,青城没什么防御力。它原本就不是设计为要塞,而是一个仪式场所。红墙约有一丈五尺高,厚不足一尺。这样的墙跟没有也差不了多少,抬一根木头就能撞倒。
绕了一个大圈子,正月三十一的凌晨,裴寂赶到了青城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