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乌里温将官,布幔后数目不清的士兵,这些都不在裴寂眼里。他盯住粘罕,踏步向前,居高临下俯视对手。粘罕后退一步,再退,被用来张紧布幔的木桩阻挡。这个乌里温大将愤怒到极点,胡子一根根绷得笔直。
裴寂简略地评估了一下对手的实力,比绝大多数南梁人强悍,蛮力还在其次,厉害的是很有搏杀经验。
完颜粘罕怒吼一声轮刀直劈,裴寂举手一抄,把那柄燕京名匠千锤百炼的雪花镔铁刀握在手中。粘罕大喜,顺势抽刀。他曾经雪夜试刀,连斩三十多名北魏降兵,而刀刃锋利,丝毫不卷。普通人不要说抓住刀刃,就指头在刃口上轻轻一搭,也要破皮流血。这一抽刀,切半个手掌下来岂不是轻松自然?
然而,刀稳稳地握在裴寂手里。完颜粘罕一抽不动,再抽,还是不动。裴寂用三根指头撮住刀背,巍然如山。任凭粘罕用尽力气,那柄刀就象长在裴寂指头上一样,不挪一丝一毫。
“好刀,”裴寂评价道,“可惜落在你手里。”
他向前一拖,粘罕身不由己地扑进怀里。他很自然地捏住粘罕右腕,食指和拇指一搓。粘罕恐怖地厉声嚎叫。所有人都看见这位大靺鞨国都元帅的右腕软塌塌地垂下,似乎骨头已经粉碎。
“我认识一个人,曾经教我如何通过服饰判断一个乌里温武士的身份。现在看来,他似乎也不是很懂——你的衣着明明是个南梁高官,但我却觉得,你应该是这些蛮人将领中军阶最高的?”裴寂扭转粘罕的手,“请你交出一个人来,一个银色头发的小女孩。我以咒剑士的名誉保证,只要交了人,就立刻放你离开。”
完颜粘罕痛得脸色煞白。当时天气酷寒,他额头却密布着汗珠。这个乌里温硬汉徒劳地用左手抵抗。裴寂很不耐烦地顶住他的腰,翻腕把他左手拧了一圈——骨碎的声音轻轻响起,粘罕的左臂齐肘以下耷拉着,似乎只剩一层皮连结。他真的很刚硬,双手被废仍然没有晕倒,还试图用脚来踢。旁边萧恒看得战战兢兢,几乎比粘罕还要先晕的样子。
粘罕被反剪着双手脸朝下按在几案上,没有一个武将敢于上前。素以勇猛闻名的完颜斡离不,被面前几案上完颜斜保烧成枯骨的手所震撼,连腰刀都拔不出来。粘罕的长子设野马坐在地上,浑身颤抖。李巧奴已挣脱他的手,逃去扶住萧恒,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突然外围爆发出一阵滚雷般的呐喊。张紧布幔的木桩一齐翻倒,连布幔一起摊在雪地上。酒席外人马重重叠叠,围满了铁甲马军。领头的一名将领全身黑甲。他驱马前进,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青的脸——是裴寂之前认识的人,八太子完颜宗隽。
“裴将军,别来无恙?”
完颜宗隽下马,随手把马鞭一扔。看见宗隽向他拱手,裴寂也以礼相待,拱手道:“宗隽王子,别来无恙?”
“我有恙得很,头痛欲裂,”完颜宗隽笑得十分苦涩,“裴将军,当日后寨情景,小王心中依然历历在目,难道将军却已忘了吗?那一日,小王自认尽到了礼数……放了将军的人,又将南朝皇帝的一副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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