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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小吃摊主把店门一关,兴冲冲马前带路。这人是个话匣子,一路走一路滔滔不绝地攀谈:“军爷尊容好似下都来的大秦人啊,身材也像,更说得一口下都的好官话,真是了不起。军爷怎么会来这么远的地方当差呢?在此地有亲朋好友吗?这黄沙围子有个大秦人互济会,入会只要五百文。您要是愿意去,报白记果子铺老白的名就行。俗话说出门在外……”
裴寂由着摊主牵马前行,留心记下了几个关键词语。下都、大秦,他想,它们和昆仑有什么关系呢?
“到了。”摊主停下脚步,兔子一样蹿开老远。
“这里是马市?”
裴寂看看四周,除了自己带来的,马毛都没有半根。这是片两头宽的空地,四周都是乱坟,尽头有间破庙,也不知供的那路菩萨。空地上,两个小孩一边吃他送的烧糖果子,一边对身前十几个拿刀持棒的大汉指点:“就是他,好肥羊!”
大汉们嘿嘿地笑,有的还舔舔嘴唇。
摊主闪到大汉们身后,媚态不见了,笑得很阴沉:“大秦的杂碎,看你皮甲上的血渍还新鲜呢,是在哪抢了一队沙海骑兵的东西吧?识相的赶快下马走人。小老儿做事从来都宽一线。刀和皮甲脱了扔地上,给你留身单衣。”
为什么总有人要打我的主意?裴寂很郁闷,他觉得自己真的不算一个嗜杀的人。又要动手了。他跳下马,将它赶到乱坟头那边去吃草。大汉们发出一阵哄笑,但很快笑声就遏止。裴寂抽出断剑,低喝道:“想杀我,就得死!”
“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小老儿,”小吃摊主潇洒地一挥手,“上!”
大汉们嗷嗷叫着扑过来。裴寂架开迎面一刀,顺势转动剑锋从对方前胸横勒而过,来了个大开膛。死者兀自僵立,被他一脚踹飞,撞上正要扑来的另一个同伙。趁那人立足不稳,他踏前刺下,又杀一个。
好一场屠杀,看得小吃摊主目瞪口呆,血溅到胡子上也毫无察觉。两个小孩更是吓瘫了,其中一个还在机械地咀嚼着,差点没让烧糖果子噎死。几个回合一过,空地上除了裴寂已经没人站着。大汉们大部分死透了,两三个生命力强的还在哀号挣命,但也一声低过一声。
裴寂逼近小吃摊主,后者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副想逃又不敢的样子。裴寂微笑,举起断剑:“还有什么遗言吗?”
“不、不、不、不……”
裴寂脸一沉,横剑架在小吃摊主脖子上:“现在求饶?晚了。”
“饶命啊!”小吃摊主噗通一声跪下哀求,“饶命啊!小老儿还有用,还能做事……”
裴寂上下打量瑟瑟发抖的摊主,忽然问:“你有什么用?”
小吃摊主一低头,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好汉的话,小老儿在这黄沙围子经营多年,什么都知道。您想要什么?钱?女人?趁手好兵器?”他的视线在裴寂的断剑上打量,“好汉这剑是真不错,可惜断了一截。小老儿认识一个好铁匠,从前在天上之都替贵人们做事的,必定能修好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