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龙飞虎毫无抵抗能力地被杀死,余下的护卫都脸露惧色,略微后退。安思易颇有兴趣地瞧着他们,忽然快速地说了几句。那些弩手听见了,齐刷刷地蹲下,躲进了栏杆后面。
大殿里死一般安静,人们互相交换眼色,焦点都在裴寂身上。尴尬了一会儿,陈一住一咬牙,大喊道:“今日不杀了姓裴的,咱们都要被乱箭射死!并肩子一起上啊!”
这人嘴里喊得响,说着说着自己却一抽身,兔子般弹出人圈。他翻身躲入一张木几下,刀也不要了,拿桌子当做盾牌举起,一步步退往窗边。看来是想打碎窗棂,从侧面逃走。
裴寂踢起陈一住丢在地上的刀,冷冷一笑,挥手投出。这一刀正中木几中央,一直没到刀锷。木几摇晃了几下,扑倒。陈一住脸朝下匍匐在木几上,背后露出带血的刀刃。
杀了陈一住,裴寂平静地看着安思易,再不动手。安思易摸着下巴上刚硬的黑须,突然大笑两声。他笑得很古怪,几乎就是用力吼出哈哈哈的声音,根本没有半点感情。
“好横练功夫!不知道挡不挡得住强弩?”安思易操着古怪的汉话,右手一劈,“射死他!全都射死!”
刹那间,四面八方都是破空呼啸声。以裴寂所站的地方为中心,劲箭如雨。射完一轮,除了高踞主位的安思易,厅内里已经看不见活人。大厅中央垒起了人高的尸体。浑身是箭的护卫们保持着竭力抵挡的姿势,死状凄惨。
一具尸体滚倒,接着又是一具。尸堆逐渐崩塌,露出单膝跪地的裴寂。他左右手各执一具尸体,上面插满了箭。他丢下尸体,再度站直,仍旧平静地看着安思易。
“让那些烦人的弩手退下,我有话问你。”
裴寂首次开口了。安思易一愣,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再度高举右手,用力劈下:“再射!”
这次裴寂再没留手。他在柱子上一踢,顺势上了弩手们盘踞的栏间。就听见不断的惨叫,一个个黑衣弩手像沙包一样被扔下来。大部分颈骨折断,落地之前就断了气。只有少数生命力旺盛的还在挣扎。
这些弩手骨壮筋强,但显然在贴身格斗上比较欠缺。尽管纷纷拔出短刀来抵抗,却没一个人能撑过三招去。
弩手死完了。裴寂跳下来,把拳套上溅的血顺便在死人身上擦去。安思易右手握刀,左手死死捏着酒杯。杯中酒剧烈震颤,泼溅了大半。裴寂步步逼近。安思易虽然原地不动,五指却越收越紧。终于瓷杯受不住捏,啪地在安思易掌中粉碎。安思易把碎瓷带酒珠一起朝裴寂扔来,大吼一声,双手握刀,搂头斩下。
裴寂脚步不停,抬手抓住刀锋。西域花纹钢打制的刀身弯成弧形,又绷地弹直。安思易已经抓不稳刀柄。钢刀弯曲的巨大弹力让他滑了手。纯钢的牛头刀柄狠狠地弹起来敲在他下巴上,顿时满口鲜血。
“好刀。”
左手握刀,右臂手甲在刀锋上一弹。泓如秋水的刀身顿时发出清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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