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正德冷着脸,“你这是要学那秦始皇搞文.字.狱么?!这圣贤文字还有违禁之说?!”
刘瑾的身子抖了起来。妈呀!这比喻搞大发了,他一个太监哪里敢学帝王?
当下便是哭泣道:“皇爷,这定是误会了,奴婢日日替皇爷做事,哪里会有那心思?定是手下人起了黑心子,想收份子钱,这是故意找茬的……”
刘大三身子一颤,刘瑾这是要自己背黑锅了?
他侧过头,见刘瑾阴测测地望着自己,心里一抖,不由想哭。
这黑锅不背是死,背了起码还能有点好处……
想到这里,便是一咬牙,刚想顶岗,却听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陛下,罢了。刘公公日理万机,管理诸多事宜,行事疏漏也是难免。再者,我看公公也并不知情,许是误会了吧。”
简宁行了一礼,“陛下莫要动怒了,左右也没什么损失,不如作罢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杨焕有些不满地道:“先生有所不知。这人进来就打了伙计,还打了胡贤弟,一介下流番子打了生员,按大明律这可是以下犯上,以贱冒贵之罪。”
简宁点头,“杨兄说得也在理。”
她看向天子,道:“陛下,世人都说家和万事兴。民女以为,这天下,这人与人之间也是一样的,贵在和睦。但杨兄的话也不无道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治国就是治吏。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将不国,所以这误会可解,可冒上之罪却得治。”
好狠毒!
刘瑾终于明白过来了!
之前他还意外,这简云舒怎么变这么好心了!感情在这里等着他呢!
“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将不国……”
一群在堂内的书生公子琢磨了下,忽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先生说得好!”
“听闻先生在乡里,家宅无雕梁画栋,无色彩添章华,一饮一食皆守礼法,这等作为当真为世人表率!”
“如今世人追求奢靡,唯有先生守得心中一片清宁,先生人如其书,真乃现世之三笑,之陆判,之郭靖,我等拜服!”
刘瑾气得脸都歪了!
她简宁是清正贤士,那他刘瑾不就是地地道道的小人了么?
刘大三已瘫软在地。亏他还以为这清冷女子是个好人呢!没想到这么狠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要命啊!
他还能活着么?
见这么多人拜服简宁,正德心情微好转。可再一想,自己婆娘如此清贵的人却差点被人冒犯了,这简直不可饶恕!
胡彦书既是她兄长,那就是自己兄长,自己得给自己的大舅子出气。
想到这里他看了刘瑾一眼,刘瑾对上那眼神简直要昏死过去。
那眼神阴测测的,凉冰冰的,陌生的让他心里发疼。
陛下,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杨焕也反应过来了,当下便是肃穆道:“先生所言极是。”
说罢便是跪了下来,“陛下,学生恳请陛下为胡贤弟做主,以还士子公道。”
正德只觉今天自己的脸都丢尽了。这么多学子望着他,而他的家奴却是干了件极为不上台面的事。
构陷……
正德忽然想,以前那些大臣真得有那么多不法行为么?云舒一介女流他都容不下,又怎能容得下那些大臣?
“来人,将这东西推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一下都不能少。”
沉思过后正德冷冷道:“东厂虽有纠察之责,可尚未清查便前来张扬实为不妥。这三十大板就当给你们东厂长长记性,若还有下次决不轻饶!”
三十大板,打得好不会有事。打得不好,当场毙命都是可能的,最不济也是一个残废,这刘大三等于是死人一枚了。
简宁瞧着,心里不忍,可她却没再声张。这种斗争素来残酷,她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写了那么多字,看了那么多书,自然知道这种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政Z,就是这世上最残酷,最肮脏的东西!她不喜欢,可既然卷进来了,她就得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自己与家人!
“再说你刘瑾。”
正德冷笑,“虽说你不知情,可你设内行厂就是了防止东厂西厂胡来,所以你有失察,约束不力之责你不会不认吧?”
刘瑾身子猛地一抖,连连磕头,直将脑门都磕出血来了,才哭着道:“陛下明鉴,陛下明鉴!奴婢有罪,奴婢有罪,没替陛下当好这个家,奴婢有罪啊!”
“滚!”
正德一脚踢上去,“滚回家去好好反省,这几日你不用做事了,等你想明白了再出来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