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唯独不信刘瑾会造反。历史上的刘瑾被剐了三千多刀,至死都在喊冤,像他这等人,若不是真冤枉了,又怎有毅力能撑到那时候?
他对全天下都可能使坏,唯独不会对正德使坏,他对正德是有感情的,毕竟正德是他带大的,感情怎能不深厚?
李东阳……
简宁的手指摩挲着书本,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就算你的本意是好的,但我也绝不会让你计谋得逞。
想到这里的简宁便是立刻叫来崔余朴,道:“小朴子,你往日总说要为我上刀山下火海,我现在有件事,你敢不敢为我去做呢?”
崔余朴一听这话便知自己效忠的机会来了,立刻跪下道:“奴婢愿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
简宁点头,“你忠心于我,我自不会亏待你。我且问你,司礼监你可想法带我去得?”
崔余朴一惊,不由抬头,诧异道:“主儿这是?”
简宁望着他,低低道:“你是高凤的人吧?”
“主儿……”
崔余朴脸色一白,连连磕头,“奴婢是主儿的人,不敢有二心。”
“呵呵,你是不是也无妨,高凤也是个好的。”
简宁抿嘴笑道:“所以你去让高凤想想法子,就说我要见刘瑾!不然等前面彻底将人打落了,他也别想好过!”
崔余朴吓得脸色苍白,不由自主地道:“主儿,高公公并未与他们……”
“有没有同流合污不重要,重要的是……”
简宁望向他,一字一句地道:“他诨号是八虎!”
崔余朴跌跌撞撞地从承乾宫出来,只觉脑里嗡嗡作响,难道真如主子说的那样,刘瑾倒了,他们都会倒霉?包括主子?陛下那么疼爱主子,怎么会呢?
他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些,不过却是本能地信简宁。急匆匆地找到高凤,将简宁的一番话转达后,便道:“干爹,简主儿是个厉害的,心中有沟壑,您说她说的会成真么?”
高凤也办过差事,见识要比崔余朴光,头脑也好使些,微微一琢磨,便是一身冷汗出来了。
“你家主子说得不错!要是刘瑾死了,咱们才真倒霉!现在陛下只是想将人发配皇陵,刘瑾不死,朝臣就不敢太逼迫陛下。”
“可干爹你并未跟着刘瑾做什么坏事啊?”
崔余朴还是不懂,“至于讨陛下开心,那不是咱们做奴才的本分么?”
“你这傻子!”
高凤在他脑袋上拍了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跟着那么聪明的主子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那些文臣什么脾性你不知道啊?!他们那些前辈都曾磕死在奉天殿内过,还当着天子的面打架,将人打死不说,都恨不得冲上去打天子!就他们这些人,要是没个恶狼钳制着,能将你我咬死!哪里还需什么理由?!我是八虎之一就足够了!快,准备套简主儿能穿的衣服,立刻带她去司礼监……”
说着便是拍拍胸口,道:“好在今天李东阳他们又入宫了,这会儿在乾清宫,陛下被缠着,不然简主儿出不来,咱们也不得做手脚……”
一刻钟后,简宁换了一身答应的衣服,偷偷摸摸出了玄武门,朝司礼监衙门而去。
司礼监并不在宫内,而这衙门到了清朝也变成了清朝宫眷(低级嫔妃)的停灵处,也叫吉安所。比起清朝的冷清落寞,此刻的司礼监却是一个让许多穷人向往的地方。
毕竟,这当阉人伺候天子也算是一条晋升渠道,而司礼监则是这渠道的顶点了。
简宁无心去欣赏这衙门的金碧辉煌,她时间紧迫,得防着正德去承乾宫,所以动作要快。
跟在一个小太监身后入了司礼监,很快她便端上了饭菜,入了茶水房。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刘瑾的声音传来,简宁放下饭菜,低声道:“他们准备制作伪证,将你千刀万剐。”
“你说什么?!他们这是血口喷……你,你怎么会这儿?!”
刘瑾惊得站了起来,“你,你来做什么?!你怎么可以出宫的?!”
“事在人为不是么?”
简宁望着刘瑾道:“公公声音还是小些,我担了这么大的风险来这可不是给你陪葬的!”
“呵!”
刘瑾咬牙冷笑,“我若死,定要拉你陪葬!”
“我劝公公还是放下前仇,想想怎么办才好!你总不会以为我这么无聊,冒这么大风险出宫就是过来看你笑话的吧?”
简宁冷笑道:“你死活与我无关,不过我不能看着陛下被他们操控,你懂我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