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一道口子。
他又惊又骇地睁开眼,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用一种见鬼的表情,无比震撼地望着自己身边的人。
辟邪不敢再乱动,只能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也跟着吓了一跳。
青青并没有拉出太子友当肉盾挡箭,而是在箭雨将临之际,拔出血滢剑,贯注真气之后,血滢剑剑芒大盛,她只是轻轻巧巧地向上一挥,那红得发黑的剑身,就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万箭来附,倏忽之间,就聚成了一只刺猬般的箭球。
就连孙奕之也没想到她的血滢剑竟然还有如此玄妙的用处,不禁脱口而出地赞叹一声,“果然是神剑无双!仅凭这一招,就足以胜过太阿湛卢。”
青青也是受了上次在剑冢时血滢剑吸附剑冢中断剑的启发,想起这把剑的特殊之处,方才敢如此大胆行事。若是换了其他的剑,她还真是不敢如此托大。阿爹用自己性命铸就的神剑,果然非同凡响。
辟邪松了口气,心情格外的复杂。
龙渊微微眯起眼来,他倒是小看了这个不起眼的少女,原本以为她不过是孙奕之的婢女,却没想到,竟是个难得一见的高手,尤其是她手中的神剑,让他忽然想起太阿的死。
“是你杀了太阿?”
“没啊!”青青手一抖,吸附在血滢剑上的数百支羽箭便稀里哗啦地落了一地,她又将剑放回太子友的颈间,神色却淡淡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两手对别人的震撼力有多大,而是认真地想了想,答道:“我就砍了他一只手,应该死不了的。”
龙渊点了点头,深深地望着她,“他以剑为生,嗜剑如命,你砍了他的手,等于杀了他。”
青青轻哼一声,“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技不如人,何来废话!”
龙渊向前踏出一步,“既然如此,龙渊此剑,请赐教!”
他为人是五剑中最为沉稳的一个,剑法亦是如此,不似太阿的霸道,辟邪的阴毒,却凭着深厚的内力和扎实的基本功,化繁为简,以不变应万变,成为排行第三,却最受夫差信赖的心腹。
青青皱了皱眉,看了孙奕之一眼,见他轻轻点头,才顺手点了太子友的穴道,推给他,自己则翻手挽了个剑花,迎着龙渊而去。
血滢这等笨重无锋之剑,在她的手中,简直轻若灯草,龙渊只看到她素手一翻,那把黑红色的长剑忽而绽开一朵硕大无比的剑花,原本黯淡的剑身忽然有了光泽,一下子就差点晃花了他的眼。
他见过很多种剑法,却从未见过如此之快,如此之绚烂的剑法,他来不及也不打算变招,依然一往无前地劈出那一剑,凝聚了他所有的内力和心血,毫无花俏的一剑,如同劈山斩海一般,朝着青青斩压而去。
青青在他一出手之际,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机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排山倒海般的压力,几乎让人无法动弹不能呼吸,如此强劲的内力和沉猛的招式,她还是第一次遇到,非但没让她害怕,反倒激起她的好胜心,身形稍稍向后一仰,卸去几分压力,便立刻向上一弹,手中长剑如陀螺般急速旋转,带着锋锐无匹的劲气朝着龙渊刺去。
龙渊剑如其人,宽而沉,足以开山裂石,气机如海,吞天噬地,这一招既出,无坚不摧,故而从未考虑过自己的防守。
于是当他看到血滢剑居然突破他的剑气直刺入他的肩头时,刚怔了一怔,就觉得腕间一痛,手中剑当啷一声跌落在地上,一个娇小的身形顺势而上,一口气从他的手臂到肩颈点了几处要穴,直接让他的内劲全失,毫无还手之力。
他不禁苦笑一声,他的剑法最大的破绽,就是有去无回,一旦被人突破闯入内圈,破了他的剑招,他根本来不及自救,故而他除了剑法之外,还练就一身强横之极的内外功夫,足以刀枪不入。却没想到,青青的剑不但快,而且犀利无比,十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古怪之极的剑气刺破护身真气,彻底一败涂地。
青青毫不客气地从他身上搜出令牌,笑吟吟地扔给了孙奕之,“这玩意儿怎么用?你试试?”
孙奕之一脚踹倒了辟邪,接住令牌,将他踩在脚下动弹不得,另一手勒着太子友的脖子,将令牌塞进他怀里,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令牌对我没用,因为这是来催命的,可不是救命!咦?”
他正说着话,脑中无数个主意转来转去,眼看着周围的禁卫又陷入混乱,却依然不肯让开,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人,既不敢上前,也不敢推后。他纠结之际,忽然目光一凝,落在青青身后,正匆匆从宫中走出的一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