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可她也同样没想到,自家阿爹阿娘,竟是从晋国私奔至此。若论礼法,两人一旦被家族中人找到,家法处置也只有死路一条。可如今阿爹已死,阿娘却想着回去。
回去……那种地方,难道还能容得下阿娘和她?
青青烦躁地回手一剑,身前三株株碗口粗细的毛竹应声而断,轰然倒地。就在这三株毛竹倒地之际,忽而有一阵劲风迎面袭来,青青正在火头上,长剑一挽,迎着那射来的一箭而上,一把抓住箭身,气势不减,顺着那飞箭射来的方向,直冲了过去。
这电光火石之间,她已夺箭、反冲,速度之快,几个起落之间,不等那箭手反应过来,就已冲出数十尺,那箭手骇得魂飞魄散,从树上跳下来就想跑,可没跑出几步,就见眼前一黑,身前的大树一半的树冠都被劈斩而落,重重地砸在他面前,若非他及时收脚,只怕已被这树冠砸趴在地上。
“别乱来别动手!我是来传信的!”那人赶紧举起手来,忙不迭地告饶,“姑娘莫要动怒,我不过是替人传信,不信你看,那箭头已经被我去掉,上面是有人托我给你送的信。”
“信?”青青一手执剑指着他,另一只手拿着箭一看,果然没有箭头,却用一小块羊皮包在箭头,她啪地折断箭身,抖开那块羊皮,只见上面草草写着三个大字:“速离越!”左下角处,盖着一枚熟悉的印记。
她一看到那殷红的印记,心间不由一颤,这印记她再熟悉不过。就再几日之前,她还拿着那块木牌,帮他去找孙家旧部,原以为当日一别,或许永无再见之日,却没想到,这么快,就会看到他传来的消息。
“什么意思?”青青确认是孙奕之传来的消息,便不再为难那人,收回血滢剑,望着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他呢?在哪里?”
那人之前被她剑气笼罩,背心冷汗涔涔而下,如今她一收剑,他浑身一阵轻松,反倒差点摔倒,一听到她这连珠串似的问题,不禁苦笑起来,转身冲着她深深一揖,正色道:“在下司時久,乃是孙武大将军门下,现追随公子,奉公子之命,特来向姑娘传信。公子如今尚在吴国养伤。”
“他的伤还没好吗?”青青微微一挑眉,只一想便知原委,轻哼道:“就他那样成日不好好养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能好才怪!你还没说,这信是什么意思,没头没脑地让我速离越国,我凭什么要听他的啊?”
司時久苦笑道:“姑娘说得不错,我家公子的确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只是乾将军伤得更重,暂时动弹不得,才不得不暂留姑苏。正因为如此,公子收到消息,楚国和燕国的间客如今正赶往越国,似乎与姑娘有关。公子担心姑娘安危,才命在下前来传信。”
“楚国和燕国的人?”青青皱了皱眉,稍加思索,想起自己在矿洞中为救欧钺而杀的那人,当时听他们所说,好像就是楚国什么九歌的人。而燕国的人……她除了在试剑大会见过那个叫聂然的剑客之外,还真没印象,不知他们来越国找自己干什么。不过既然孙奕之派人前来示警,显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知道了,你走吧!”
司時久见她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反而有些不想走了。他是孙家的暗桩死士之一,若非清风山庄覆灭,孙奕之根本不会召集他们,可就是如此,为了救出乾辰,他们也折损了不少人手,连孙奕之都伤上加伤。所幸在最危险的那一夜,辟邪始终未曾出现。
第二日他们脱险之后,才收到消息,说是前一晚在他们动手之际,有个刺客闯入宫中,将辟邪斩首之后,悬首于馆娃宫飞檐之上,结果惊吓到西施娘娘,引起大王震怒,杖责宫中侍卫统领,闹得宫中大乱,人人自危,根本无人再顾得上这黑狱水牢中的人,他们才能平安脱险。
当时孙奕之重伤吐血之下,还大笑着说,这种胆大包天的事,也只有青青才做得出来。
正因为如此,司時久奉命送信之时,正好看到青青在月下练剑,既震骇于她的精妙剑法,又有些不服,才会飞箭传书。却没想到,身为孙家的第一箭手,他这一箭不但失手落空,还被人反冲回来抓个正着,若非他早早发声求饶,只怕青青一怒之下,他就如同她手中那支可怜的断箭一般,被一斩两段了。
可她就这样干脆地让他走人,司時久反倒有些不想走了,想了想,忍不住凑上前问道:“青青姑娘,你可知他们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