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聂冉直起身来,擦了把额上的汗,看到青青笑盈盈的模样,满心的纠结郁气一瞬间化为乌有,脑中灵光一闪,豁然开朗,失声问道:“难道……那根本不是朱果?那是什么?”
“不知道。”青青笑眯眯地说道:“反正也是红色的果子,喜欢叫红果也行,朱果也行,反正谁也不知道真正的朱果长什么样,传说中的东西……谁知道呢?”
“……”
聂冉目瞪口呆,他内心挣扎了半天,天人交战,几乎把自己折磨得快要吐血的东西,居然是她随口说来骗人……他忽然想起她刚刚说的话,不禁打了个冷战。
“上山找死?你说的那些……是陷阱?你……你……”
冷汗倏地从背心一直流到脚底,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一直挣扎纠结的关键之处,就在于青青的态度。在试剑大会上惊鸿一瞥的神剑,在家中孝顺活泼的女孩,在范蠡面前野蛮强横的土匪……这样一个变化无常的女子,让他不得对每个决定都反复思量。
思量的结果,他终于还是放弃了上山。朱果这种传奇之物,很多时候,靠的是缘分,强求未必能成。
如今,他却不得不庆幸自己当时的一念随缘。光看青青这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她昨晚上山采朱果压根没费什么力气,让她累得几乎脱力的,只怕是那些坑人的陷阱吧!
差一步,连他也掉进去的陷阱。
青青却径直走去厨房那边,闻了闻里面大锅里飘出的香气,拿出碗来先盛了一点,尝了一口,双眼一亮,对聂冉刮目相看,“不错啊,你这鱼汤熬得比我娘熬得还好喝!”说着话朝周围扫了一眼,更是赞叹不已,“啧啧,居然还帮我挑水劈柴,真是多谢了!”
聂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本是孤儿,由师父收养,家中并无女子仆从,从小到大,这些家事都是自力更生做惯的,尤其是每次遇到想不通的事,他都习惯一边做事一边想,不料今日手一快,竟忘了这并非自家,被青青如此一夸,当下便撑不住平日冷峻的神色,连耳根都微微有些发红起来。
“我也是闲着无事……”
“这习惯不错,比我勤快多了。”青青倒也不与他客气,大大方方地说道:“阿娘也跟我说了,你师父与我阿爹情同兄弟,让我就当你是兄长一般……”她朗朗一笑,“也难得你没为个朱果动心,倒是我先前小人之心了。聂兄,青青在此先向你陪个不是!”说着,她抱拳一揖,坦然致歉。
“至于那红果的事,我也是逼不得已。那些间客刺客的,惯用些阴毒手段,我阿娘体弱,就算日日提防,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借朱果引出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其间对聂兄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她说得简单直白,聂冉一听便明白过来,不禁暗暗庆幸,当即回了一礼,改口道:“青妹多礼了。当此乱世,豺狼横行,自是小心为上。青妹能想出如此妙计,为兄佩服还来不及,哪里会有怨言。只是这朱果实为宝物,如此暴露出去,万一那些人找到,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这你放心。”青青莞尔一笑,说道:“我可没说过这朱果就是传说中的朱果。这不过是我在山中发现的红果,真正的朱果产于极西昆仑之地,我们这里可没有。只不过,这红果虽没有传说中的朱果那般玄妙神效,倒也能活血解毒,疏通经脉,只是三年一结果,三年一成熟,如今这熟果也不过三颗。他们就算能躲得过我的陷阱上山,找到果树,也找不到果子了!除了给范蠡的那颗,我给你留了一颗,还有一颗留给师兄……”
“师兄?可是你说的中了离心蛊的那位?”
聂冉心中一动,便问了一句,“我也曾听师傅说过,这南越蛊毒乃是一门奇术,需以血喂饲毒虫,养成之后,奇毒无比,更是无药可解。这朱……红果若能解此蛊毒的话,那比之传说中的朱果也相差无几。这等珍贵之物,青妹还是自行留用,为兄愧不敢受。”
“有什么不敢受的,是我阿娘吩咐,你收着便是。”青青从腰间取出个荷包扔给他,“更何况,我早就吃过,多吃也没什么用处,反倒糟蹋了。”
她扔的干脆利落,聂冉也怕摔坏了宝物,只得伸手接住,那荷包的布料虽是寻常粗布,可绣上一支含苞待放的亭亭白莲,就显得颇为不俗。一入手,聂冉就摸到里面鸟蛋大小的果子,心下感激不尽,只得冲青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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