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青青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来得正好,看着自家外祖与离锋脸上的煞气腾腾,恨不得立刻拔剑相向的架势,她就有种扭头走人的冲动。
只是那两人几乎在同一刻喊了她之后,立刻回头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似警告一般,愤怒于对方竟然用与自己相同的称呼。可下一刻又齐齐转向青青又喊了一声,生怕晚一点儿她便会离开。
“青青!”
“别喊了!”青青朝一旁看了看,不管是先前被她打伤的越兵,还是其他越兵,连影子都没不见,显然也是些欺软怕硬的,见秦晋两国都亮出仪仗,居然就悄无声息地退却了。她看着眼前两方对峙的局面就有些头疼,毫不客气地说道:“我阿娘尚在病中,需要静养。你们若要动手,还请走远些,莫要惊扰到我阿娘!”
两人闻言都是一梗,他们也都是收到韩薇病发的消息赶来,可先前被越兵挡在门外,后来回驿馆拿了文书去见越王,勾践再不愿意,也不敢得罪了秦晋二国,允是允了,却让人同时带他们赶到,狭路相逢。
秦晋两国敌对已久,自秦穆公以来,秦占据晋原河西之地不让,晋国因内乱而实力消退,却始终拒秦于函谷关外,使秦国不得东进。两国百年以来,大战小战不计其数,互有胜负,却是不折不扣的死敌。
离锋三年前曾入军中历练,首战之中,便在阵前斩杀晋军先锋韩馗,正是韩霄子第七子。若论起来,那还是青青的舅舅。只是秦晋两国交战之中,离锋的亲眷也有不少死于晋军之手,韩霄子手上沾染的血也不少。如此你来我往之间,哪怕两国君主时有休战,可这仇恨却越结越深,哪怕在会盟之际偶然相遇,也少不了要针锋相对。哪里想到,会有一日,他们会因一人在此狭路相逢。
当着青青的面,尤其是在青青的阿娘还病着的情况下,无论什么原因,他们都不能在此动手,只能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一挥手,示意手下后退一步,偃旗收兵,老老实实地割据一方。唯有他们两人翻身下马,朝着赵家小院走去。
青青冷眼旁观,看出两人之间嫌隙不小,虽不明所以,却也不挑明,只是淡淡地朝着两人行了一礼,说道:“阿娘方才用了药,不便见客,还请恕罪。”
韩霄子不满地说道:“你阿娘也是我女儿,跟我如此客气作甚?我去看看,若是此处找不到合适的大夫,我这就带你们启程回国,等回了新田,自可请来名医为你阿娘治病……”
“不用了。”青青婉言谢绝,“我昨日已经请大夫看过,阿娘今日已好了许多。只是尚需调养几日,方能上路,还请外祖见谅。”
两人对话之间,离锋在一旁听着,本欲上前问候几句,可听清楚两人说话,却如一桶冰水当头浇下,从头凉到了脚,冻得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青青的阿娘,竟是韩霄子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青青不是越国的孤女吗?又怎会变成了晋国六卿中的韩家外孙女?
他原本想着静待良机,如今诸国间客齐聚越国,为得都是青青手中的兵书剑谱,只要她看清形势,终有一日会明白,唯有他才是她最好的选择。却没想到,先是收到了吴国来使的消息,再看到孙奕之出现之时,他便更坐不住了。
当初便是因为孙奕之,青青方才与他几近决裂,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她终于开口求助,却被他当面截人,离锋就算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心生恨意,平生第一次,在战场以外的地方,动用了他人的力量。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在他得知勾践发晕,居然当面要纳青青入宫为妃,青青谢绝之后,韩薇却因此怒急呕血,一病不起。青青去医馆求医之事一传入他耳中,他便让人快马求请名医,方才等了一日。若非怕青青知道他一直让人关注着她,他也不至于拖延直此刻才来,结果,却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韩霄子不用回头,眼角的余光便已看出离锋神色大变,心情立刻舒畅了许多,当即抚须笑道:“何须见谅?只要薇儿无碍便好,只是这地方粗陋不堪,倒不如随我同去驿馆暂住几日,等到她身子好些,便可一同回家。”
离锋一听,心中大急,若是青青当真去了晋国驿馆,若是跟韩霄子回家,那日后再想相见,便难上加难。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急忙上前说道:“青青,不知伯母的病情如何,我已命人去请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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