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的荣誉。
辛氏的责任。
辛氏的未来。
辛氏的……人们。
到底什么才是对辛氏最为重要的?
辛又心中,竟然出现了一丝迷惘。
事实上,他确实想过积累很多的财富,然后用这些财富来打通自己仕途上升的渠道。
可是辛尽的话,却让辛又开始思考。
为了自己的仕途,需要将国人的利益都和自己捆绑在一起吗?
万一自己失败了,辛邑也会遭到牵连。
辛尽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辛氏当年,就是斗不过尹氏,最终沦落到了这里。
很多辛氏族人,不愿意再牵扯到这样的事端中去了。
难道他要再一次将辛氏带到这艘危险的大船上吗?
他有这个权力吗?
不知不觉,辛又回到了家中。
薇已经烧好了热汤,等着辛又回来。
“君子,外面冷,喝点汤吧,再晚一会汤都不热了。”薇轻语。
辛又看着面前的热水,幽幽说道:“薇,你说怎么样才是一个好的邑大夫呢?”
“这……薇不知道。”
薇回答,同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辛又。
“怎么又这么看我。”
“君子好像有心事。”
“一些事想不通。”辛又伸了一个懒腰:“没想过这些问题。”
薇不再说话,而是默默地给辛又捶背。
“对了,夫人让您去内室一趟。”薇说道:“夫人给您缝制了一件衣裳。”
“哦?好啊。”
辛又起身,来到了甘氏的屋内。
“子鱼,你忙完了。”甘氏问道。
辛又将早上去田里的事情稍作汇报,然后将自己和辛尽的对话和甘氏说了。
不知为何,辛又觉得他的“母亲”,或许会给他一些答案。
辛又苦笑:“母亲,我爷爷真的为了自己的官职,将辛邑的委积都送给了荣公?”
“确有此事。不过他送去的不是委积,是我们自家的存粮换了一些献礼。”甘氏说道:“你爷爷因为前一年的收成不错,邑中有点委积,应该可以过冬。谁曾想他刚刚送去献礼,就遭遇了大旱,所有庄稼颗粒无收。去年那点委积救不了整个辛氏,更救不了整个辛邑。”
“原来如此。”辛又松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的这位爷爷还不是那么糊涂。
不过他糟糕的决策,让辛邑陷入了苦难。
更是让辛氏一族后面的日子举步维艰,这是事实。
“你父亲在时,常说一句‘秩秩斯干,幽幽南山……’”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
辛又大脑飞速回转,想起了这首诗。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
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
这首诗的第一句,就是在说兄弟情义,宫殿修的虽然好,可是有了兄弟们和睦友爱,才是最好的。
“母亲是让我要和辛尽那一脉和睦相处?”辛又问道。
从诗的内容,不难猜出甘氏的意思。
但是甘氏却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想说,你父亲就因为这句话,始终考虑那一支的感受,反倒处处受限,让辛尽得寸进尺,最终掌握了大权。”
“这……”辛又万万没想到,甘氏竟然是这个意思。
“我们是长公嫡出,祭祀长公之人,岂能和庶出之脉相提并论?”甘氏缓缓说道:“重回庙堂之上,重列三公之位,重获天子封爵,才是你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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