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尘旧事皆与之相关。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琴声戛然而止,亭内众人皆顺着声音望去,竟是落翔公主、景延誉和傅引的,身边的景延誉虽表情无一丝变化,但散发的冷气袭人,生生叫些压力差些的人身处一丝冷汗。
叶知秋起身向甘棠行礼道:“草民拜见落翔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甘棠本不愿来这酸腐之地,却听到一阵琴声悠然悦耳,便动了相识之心,未曾料一见之下竟然是叶知秋,眼眸中多添几分意外之喜。
“不用多礼,不曾料你竟弹得一手好琴。”
叶知秋低垂眼目,声音清冷,不吭不卑道:“谢落翔公主赞扬。”
景韵芸跟着萧驭承也随后而到,本意是想着甘棠与景延誉凑成一对,却总被故意支开话题,如今乍然之下看见叶知秋,怒意而上,“大胆,这皇宫内院可是你这等贱民随意进来的。”
景延誉看着周围众多目光直直向叶知秋审视而去,更多的皆是嘲弄之色,脸色阴沉下来,“回皇后娘娘,此人乃是微臣带进宫中,如若要责怪,便请责怪微臣。”
景韵芸看到景延誉站出身维护叶知秋,若不是身旁有萧驭承站着,还有朝中众多老臣的家属,景韵芸甚至想派人杀叶知秋的心都已起。
“皇后娘娘,此人乃是甘棠昨日相邀之人,未曾想冲撞到皇后娘娘,甘棠在此给您赔个不是。”
甘棠此话一出,任是景韵芸再多不满,也不能不给落翔公主的面子,见她对叶知秋颇为欣赏维护之意,只能就此作罢,“落翔公主说得哪里话,能得公主赏识,是这奴才的福气。”
“大萧卧虎藏龙,着实令甘棠心生佩服。”
景延誉也未曾想到,南国公主居然对叶知秋另眼相待,虽阿姊就此放过叶知秋,但心里总归不是那么舒服。
萧驭承也不想事情僵持在这里,皇家颜面最是容不得闹剧,“骑射赛即将开始,赋诗会便告一段落。”
皇帝已然发话,还有谁敢不从,自然是都随着萧驭承前往骑射赛场地。
景延誉悄然走至叶知秋身旁紧紧靠着叶知秋,叶知秋偏头望去,虽未有言语流转,心却一暖。
骑射赛是专程为南国公主而设,分为骑射两个部分,考验马术和射箭。
景延誉因答应景韵芸的缘故,自然是要参赛,给叶知秋施去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前往赛场内。
萧钦煜则是本着陪兄弟的意思,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萧琦竟然也参加这场比赛。
萧琦的心思,萧驭承自然是知晓得,本着兄弟一场,萧琦犯得那些无伤大碍的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这骑射赛本意是为南国公主选夫,很显然萧琦是动了南国的念头,这可是大不敬。
许岑看着场内出现的人,露出几丝笑意,轻凑邛子衿的耳边说道:“甘棠的婚事怕是有点看头。”
邛子衿斜瞟道:“甘棠要是知道你拿她的婚事看好戏,定会寻你麻烦。”
“这不是有陛下保护臣妾,成妾何惧。”
邛子衿索性不理会许岑,免得许岑又拿自己打趣。
甘棠即便知道这是大萧皇帝特意为自己选夫所办,但也是兴致非凡,她从小就喜爱骑射,只恨身为女儿身,不能征战沙场。
萧钦煜常年接触马匹,自然马术非凡,一经展现,众人皆露出赞叹之色,叶知秋亦是如此,瞧着景延誉英姿勃发的模样,更是心悦甚兮。
甘棠自然也是敬佩惊叹的,眼神不自觉的随着景延誉的身姿而移动。
傅引对这些是没有多大兴趣的,仅是在萧钦煜展示时,多瞧了几眼,更多的时候是看着叶知秋和南国公主二人,结果发现二人的目光都紧紧追随着景延誉,叶知秋是理所当然,那南国公主这又是何意?
萧琦的幕僚劝说萧琦如娶甘棠为妻,必定对自己的宏图霸业有所帮助,便参加了这场骑射赛,谁知风头尽被景延誉抢去不说,那南国公主连一丝目光也没有放在自己身上。
射箭亦是被景延誉拔得头筹,景韵芸一直观察着南国公主,见南国公主眼神紧紧围绕着景延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被叶知秋打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此时甘棠走入场内,扯过一匹马,翻身而上,骑至景延誉处拉住缰绳,下颚微微抬起,端着一副自信,说道:“景将军,来比一场如何?”
景延誉起先一愣,随即笑道:“来。”
场内又是一阵尘土渐起,令人意外的是南国公主的骑术也相当好,竟与景延誉不相上下,射箭亦是百步穿杨,景延誉本想敷衍了事,却被南国公主的骑射之术勾起兴趣,竟也逐渐认真起来。
叶知秋看着场上肆意飞扬的二人,景延誉脸上的赞叹之色,南国公主表露出来的敬佩之姿,图生窒息之感,心中亦是一阵疼痛。
秦坚本来也该参加这骑射赛,但萧琦参加,父亲便让他退出,也正好乐得秦坚一个清闲,他本就对那南国公主毫无兴趣。
“叶公子,景将军与落翔公主可谓天作之合,你当真还要守着?”秦坚悄然凑到叶知秋身边,眼睛注视着前方,轻声说道。
傅引不过一晃神的功夫,就瞧见秦坚凑到叶知秋身旁,知插二人中央,不客气道:“秦公子,秦太尉可是在这,你最好走远些。”
秦坚瞧见傅引这个胡搅蛮缠的主过来,也无意纠缠,又自然而然的逐渐远去。
傅引朝着秦坚离去的方向呸上一声,“装模作样。”
回过头看叶知秋时仍然瞧见他注视着前方,顺其眼神看过去,叹上口气,拍拍叶知秋的肩膀道:“不过是骑马射箭应付皇后罢了,知秋,你不要多想。”
叶知秋回过头,挽起一抹笑意,轻声说道:“小引,我明白的,你不用担心。”可话中的苦涩只有叶知秋自己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