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并且尝试率先发难。
石关忽然轻咦一声,转身走向旁边一棵碗口粗细的小树,伸手在树干上,捏起一只身上带有湿润泥土的金蝉。
被抓住后,金蝉还在缓慢挥舞着前肢,活力不错,也很新鲜,顿时就让石关咧嘴笑了起来。
“好东西!”
随即转头看向永恒之主,亦或说是傀儡许正阳。
“这片树林里面应该还有不少吧?你出手的话方便一些,帮我抓够一盘的,等下我可以让你死更痛快些。”
永恒之主眼神一沉。
紧随其后,石关侧面的杂草丛中,忽然一道黑影激射而来,是条通体墨绿的荆棘,布满尖刺,并且顶端就如蛇头一般略微粗大,裂成五瓣,其中密布着排排尖锐的牙齿,朝着他的喉咙一口咬来。
石关眼神一动。
荆棘立刻凭空灰飞烟灭。
并且就连永恒之主也被殃及,如坠冰窟、心神一颤,又如胸口挨了一记重锤那般,猛地踉跄后退几步,最终伸手扶住一棵大树,这才没让自己很狼狈地一屁股跌坐在地,可即便如此,他原本就十分苍白的脸色,仍旧变得更像一张死人脸,甚至就连密密麻麻的墨绿纹络,也已变得黯然失色,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带着颤音,看向石关的眼神,骇然无比。
“杀气...”
石关并不喜欢多说废话,也没给他第二次决定是否答应方才那场交易的机会,略微抬头,望着东方看了片刻,面上忽然露出些许赞色。
“还不错。”
永恒之主莫名其妙。
...
与此同时,东部村落以东。
叶知秋大跨步前行,身影忽快忽慢,腾移挪转,躲避地下激射而出的漆黑荆棘,看似只是临场反应,毫无章法,实际上却每一步都踩在一个既定的位置,并且随着双方之间距离拉近,叶知秋的气势不升反降,一如心境变得毫无波澜,气势也在朝着完全内敛的方向迅速发展。
直到他整个人都归于平静,就像古井。
甚至就连眼前的景象都已消失,身体腾移挪转步步走桩,躲闪脚下阴险冒出的荆棘,全是本能。
脑海当中的画面,好似映入眼帘,正是青竹当初为他演示刀法究竟应该是何模样,便于牛角塔中,作拔刀式,身形松松垮垮毫无半点儿紧张用力的感觉,但是某种无形的神意,却随呼吸以及心意不断沉淀,然后便是一瞬间的事,叶知秋当时没有看清,只是突然察觉青竹的前方,凭空多出一条雪白的丝线。
那是凝练无比的刀罡,锋利无比,仿佛就连牛角塔内黑暗的空间,都给斩断。
继而就如滚地惊雷一般轰隆隆地扩散开来,从一线,变成一条横亘的江河,朝着上下开疆拓土,激流澎湃。
那次之后,青竹又以十分缓慢的动作,演练第二遍。
叶知秋可以清楚看到她的身体始终维持在一十分放松的程度,缓慢而又顺畅地拔刀出窍,徐徐在那黑暗之中,抹过一条雪白的丝线,而后手腕翻转,以完全一模一样的角度,将刀拉回,直至手掌回到腰间,手腕第二次翻转,收刀入鞘。
整个动作,唯一可圈可点的地方,就是顺畅,像是一缕清风抚过面庞,又像一轮明月映在江上。
但在之后,那条雪白的丝线,却又再次化作一条横亘的江河,声势之大,不弱先前。
叶知秋尝试过多次,很轻易就做到了形似,甚至丝线扩散时的巨大声势,要比青竹更为可怕。
但也仅仅只是形似罢了。
青竹能够轻易劈开的东西,他劈不开。
他始终无法真正意义上地挥出那样的一刀。
青竹说是心境的问题,他需要用心去看,出刀的角度究竟在哪儿,这很玄妙,甚至涉及到天地之间某种无形的气机,出刀之时,需要通过完全顺势或者完全逆势,与之配合,才能无不可斩,无不可断。
脑海当中,那个嘶哑难听的嗓音,渐渐消失。
而其眼前的画面,则是逐渐扭曲了起来,像是无数肉眼可见的风丝,在半空中毫无规则,胡乱流转。
但是,在这杂乱无章之中,仍旧有着一条发丝那般的细流,笔直存在。
叶知秋眼神怔怔,如同无意识般,拔刀出“鞘”。
噌——!
天地之间,陡然间有一抹乌光掠过,细如发丝,随即扩散如同江河横亘,激流澎湃!
永恒之主猩红的眼睛蓦然圆睁,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嘶吼,却仍被那江河吞噬。
连其背后山丘,也没幸免于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