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眉头微闪,缓缓说:“你是怀疑,他告老还乡的事情与你有关?”
又或者,与召贵妃有关?
想到这点,陈瑾越发的笔直了几分。
她轻声道:“多谢七殿下为我提供线索。”
杨钰:“不是提供线索。”
他看向了陈瑾,认真:“我母亲当年是难产而亡,若是有人害她,我是怎么都不会算了的。虽然可能是我想的多了,但是你祖父告老还乡之前,完全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毫无任何事情,他又不是年纪很大又为何如此?如若说唯一有的事情,那么便是我母亲的难产和我的出生。我在想,你祖父当年会不会就是我母亲的大夫呢?若他是,我不得不多想。”
一路上,他并未想的更多。
但是昨晚去舅舅府中赴宴,舅舅一席话倒是让他茅塞顿开。
他是身在迷雾之中,所以才不了然。
可是跳出来看,那么就一团清明了。
陈瑾反应也快,立刻道:“若是真的与你母亲的难产和你的出生有关,也要分有关还是知情。若是知情,那么就是幕后黑手想要杀人灭口。若是有关。那么也分为两种,一种还是有人杀人灭口;而另一种便是你们的报复。”
陈瑾平静的分析,丝毫不示弱。
“你与你舅舅知道我祖父与此事有关,心生报复。”
杨钰一顿,微微颔首笑了出来,他道:“陈瑾果然是凌厉。”
陈瑾起身,茶谁都来不及饮,她道:“不过我却是相信自家长辈的人品,我坚信他不会害你们,我这就去查看当年你母妃是谁一直为她诊断。”
后宫的妃嫔若是有孕,想来也不会轻易换人,大抵该是一个人一直诊治。
杨钰颔首,他说道:“我与你一起,”
陈瑾想要拦他,扫了高廉一眼。
高廉倒是不拦着,他很平静道:“陛下曾交代,他说过不许两位皇子参与其中,但是若是两位皇子坚持要来,也不必多管他们。只当做嫌疑人多留意便是。”
果然是陛下。
想法都是不同凡响。
杨钰淡笑:“那既然如此,我必然要跟着陈小姐了。就算是被怀疑又有什么呢?若是与我有关,我才能早早的知晓,而不至于被旁人蒙在鼓里。”
陈瑾嘴角抽搐一下,连头皮都紧了紧。
她想要说服杨钰。
只是还未曾开口,杨钰伸手制止,他道:“你不必说的更多,我不会听。”
倒是十分理直气壮了。
陈瑾无奈的扶额。
可纵然如此,总归不能继续在此处耽搁。
她很快很快的与几人一同来到太医院。
别说是太医院,整个上京人人都知陈瑾调查石碑之事,不管 谁人都要全力配合。
这样一个女子,众人皆是不服。
但是陛下向来说一不二,任谁也是不敢多说一句的。
京中唯二敢说一点点的。
一来,召太尉,他昨晚便称病,让人看不出个态度。而另一位,那么就是从来混不吝的孙大人了。这位孙大人可没有召太尉那般亲近陛下,但是他胜在不讲究。 这位原来还做过御史,可见十分能说,且不顾及场合。
可是这位却不会说什么,谁人不知,孙大人当初不知陈瑾小姐是女子的时候都十分推崇她。
江湖人称“陈瑾吹”,现在陈瑾是个女子, 一个小姑娘,他更是不会说人家什么为难与她。
针对一个小女子,要不要脸面?
没人敢去与陛下辩驳。
一来二去,倒是人人都顺顺利利的配合了。
而此时陈瑾来太医院就面临这个情况,负责引路的田太医引着几人来到存档的房间。
“太医院的院志都是根据年限排列的。如此以往,没有一本缺失。几位寻找的虽然有些久远,但是也不是没有。”
陈瑾立刻问道:“可是我听说太医院有一次失火 ,烧毁了一些院志。那么怎么就会是一本不缺呢?”
而且,她手里就有三本货真价实的院志。
虽然现在院志实在陛下手中,但是东西又确实存在的。
“那是因为之前许太医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已经将所有的院志都默写了出来。”田太医笑的像是一个弥勒佛一样。
他道:“虽然年代久远,但是许太医曾经查阅过所有的档案,因此全然能够记住。”
陈瑾扫了一眼这个房间,淡定的笑,她道:“这一屋子的院志,至少三十年,我相信总归有上千册不止吧?他能够全部记住么?”
田太医颔首,立刻:“可以的,实不相瞒,我等偶尔也会彼此开些玩笑。赌一赌哪本书是个什么内容,许太医无一不知。”
陈瑾浅淡一笑,抽出一本院志,她轻轻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淡淡道:“许太医已经死了,是真是假,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