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除了空姐进来送饮料和食物的时候,吵醒了我,其余时间我一直在睡。
大约飞了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被外面经济舱的一阵婴儿的哭声给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听到那孩子哭的声嘶力竭,渐渐没了睡意。
没过一会儿,外面经济舱的人都在埋怨,但又没有办法,没有人能立刻让一个婴儿停止哭声,孩子的妈妈一直在给大家道歉,大家也便只好作罢忍了。
这时,空姐忽然带着一个俄罗斯老头进来了,对坐在门口的一位保镖说道,“这位先生您好,外面的孩子哭的实在是太凶了,这位老人他有严重的高血压,需要安静的环境,能不能麻烦您跟他换个位置,他说把座位的差价双倍给您补上。”
那保镖一愣,看了一眼秦雪,在询问秦雪的意思。
秦雪从座位上站起来,走过来对空姐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次头等舱是我包的,我们这些人都是一个公司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开会商量,所以恐怕不能跟这位老人家换座位,而且,这头等舱隔音效果也不好,我们这里其实也挺吵的,安静不了多少。”
空姐是个瓜子脸的小姑娘,一看就是个热心肠,并未因为被秦雪的拒绝而退缩,有些固执的笑道,“这个倒是没事,一会儿我挂上个厚帘子,就会好很多,老人家一个人出门在外,没有人照顾,实在是很可怜,希望您能奉献一些爱心出来。”
“小姑娘,这不是爱心不爱心的问题。”秦雪平静的说道,“而是我们接下来确实要开一个很重要的会,一来,我们公司的人不能出去,二来,就算是换了,我们在这开会,恐怕也会打扰老先生,他照样休息不好。”
那俄罗斯老人突然说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开会没事,吵不到我,我就怕孩子哭。”
说的竟然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说话间,老人语气不稳,上气不接下气,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
“可是……”秦雪正欲说什么,突然被人打断了。
“让这位老大爷来我这儿坐吧。”袁飞突然站了起来对秦雪说道,“反正我不需要开会,我出去就是了。”
我知道,此刻秦雪一定愤怒至极。
很明显,秦雪怕节外生枝,并不想让陌生人坐进来,她一直在找借口搪塞,但没想到突然杀出个袁飞来。
那空姐急忙喜道,“那太好了,真是谢谢您了!老先生,您就跟这位先生换一下座位吧。”
那老头也立刻上前抓住袁飞的手,激动不已,连连道谢,“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钱我什么时候给你?”
袁飞笑道,“不用了,大爷,您就安心坐在这里就可以了。”
秦雪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只能妥协了。
她瞪了一眼袁飞,但袁飞已经出去了。
我其实可以理解秦雪的警惕,因为毕竟这次事关重大,坤哥是个身份敏感的人物,路上稍有差池,恐怕就会出乱子。
当然,我也理解袁飞的做法,他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单纯的觉得这老人有些可怜罢了,他的母亲就是一个可怜的老人。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老头,白人,典型的斯拉夫面孔,应该就是一个普通的俄罗斯老人。
老头留着俄罗斯风格的蓬乱的头发,看起来很久没有打理过了,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十分邋遢,头上戴着一顶猩红色的帽子,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异常,大概确实只是一个生病的老头罢了。
但秦雪依然很警惕,老人本来要坐到袁飞的位置上去,但袁飞的位置离秦雪和他那个小皮箱太近,于是她让这老人坐在了远处一个保镖的位置上。
老人家也并没有计较,毕竟没要钱换了座位,也是无可挑剔的了。
我觉得秦雪未免过于警惕了些,这飞机到俄罗斯的行程也不过就是十来个小时罢了,这么多人,那老人就算是想打什么主意,又能怎么样呢?
他总不能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制造混乱,将那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箱子拿走吧?
俄国老头欣然坐在了那保镖的位置上,当他坐下去的那一霎,我看着他的动作,感到似乎有一丝奇怪的地方。
但我又实在想不出奇怪在哪里,也许是神经崩的太紧了,太过警惕的缘故吧。
飞机继续往前飞,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是差不多过了俄罗斯的地界,我隔着窗户,已经可以看到那些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城市。
我看了一眼那老头,这一路来,老头只是闭着眼睛睡在那里,鼾声四起,并没有做任何令人可疑的行为。
就在我觉得秦雪过于小心的时候,那老头却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秦雪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