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翠莲听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不为自己分辨?若是让候婉云先告状,还不知道她会说成什么样呢,到时候老爷对她发火,那可怎么是好!
锦烟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晚晴,可门口的巧杏却低着头,撇了撇嘴:旁人不了解候婉云的性子,她巧杏能不了解么?若论伏小做低、委曲求全、伪装做戏,若是候婉云认了第二,那天下间可就无人敢当第一。
候婉云咬着嘴唇,心里恨不得将顾晚晴活剐了。本来公公来了,质问那恶婆婆,她还等着看那恶婆婆怎么跟公公交待呢,可是没想到她居然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了自己,让自己去回答。
自己若是告她一状,自己那公公可是出了名的护短,上次就为了护住自己妻子的名声,连朝都不去上了,这次会不会站在自己一边还说不定呢。退一步讲,就算公公替自己出头,可又有什么用?人家夫妻两个如胶似漆,床头吵架床位和,说不定过几天就和好如初了,而自己这脚却已经变成这样,说什么也变不回来了。
若是不告她,自己又吞不下这口恶气……可是吞不下又有什么用?自己那婆婆不但是平亲王妃,还封了诰命夫人,自己如今势单力薄,在夫家没有任何根基,只有一个身份不明的什么锦烟替自己出头,还不知道那锦烟存的什么心思呢,是敌是友还未可知,自己拿什么跟那恶婆婆斗?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忍耐忍耐再忍耐。候婉云心里憋屈的要死,忍的内伤,脸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受气小媳妇忍辱负重的神态,道:“父亲,是云儿自愿的,云儿听说夫君喜欢三寸金莲,才求了母亲去寻了人为云儿缠足……”
候婉云将那副委委屈屈的受气小媳妇神态演绎的淋漓尽致,她相信只要姜恒不是傻子,定能看出她是被迫不得已替婆婆圆谎。
顾晚晴笑眯眯的瞧着候婉云那惺惺作态的架势,好一个被恶婆婆虐待却识大体还要替婆婆遮掩罪行的孝顺媳妇。不过她最喜欢候婉云的“孝顺”,越“孝顺”顾晚晴就越开心,瞧着候婉云被她自己编织的那张名叫“孝顺”的网勒的越来越紧。
锦烟听她这么说,吃惊的皱起眉头。不过随后她就想明白了,定是候婉云不想因为自己而导致公婆不和,所以故意这么说,替婆婆遮掩。锦烟瞧着候婉云的神色,就又带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怜惜。
顾晚晴将锦烟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带了分嘲讽的笑:锦烟啊锦烟,你就如同当年的自己一般,被她这楚楚可怜纯良无害的表演骗了十足十的,原来自己当年是这般的愚蠢,只要这么略施手段,自己就信了她是那般单纯善良又孝顺的妹妹。
可是姜恒的神色,却越发的让顾晚晴摸不透了。他既没有表示出对自己强迫媳妇缠足的不满,也没有要护着媳妇的意思,甚至有些置身事外,颇像个看客。
顾晚晴叹了口气,这当朝第一权臣的心思,又有什么人能摸的透呢,与其费心猜测,不如省省力气好了。
姜恒顿了半响,点点头,“难为你有这份心了。”而后转身拿起桌子上的逍遥膏,问顾晚晴:“这是什么?”
顾晚晴道:“这是千金难求的‘逍遥膏’,是婉云特地给画儿买来治画儿的头疼的。这会我怕婉云缠足疼痛难忍,就取来打算让婉云用着,可是这孩子脾气倔强的很,硬是不肯用,还差点将逍遥膏给踢到了地上。方才缠足,就生生忍着,真是难为她了。”
“哦?是么。”姜恒手里捏着逍遥膏,若有所思的看着候婉云,道:“我瞧你只缠了一只足,若是疼,就用些逍遥膏,莫要强忍。”
候婉云咬着牙,道:“云儿能忍得住,这些还是留着给画儿妹妹用吧。画儿妹妹怀着身子,身体要紧。”
姜恒道:“这逍遥膏虽然珍贵,但对于姜家而言也不是什么难弄的东西,不必为画儿留着,你先用吧。”
候婉云泪眼盈盈,道:“这是云儿对画儿妹妹的一片心意,望父亲成全。”
姜恒面上终于浮上了淡淡的笑意,他放下逍遥膏的盒子,对候婉云道:“既然你坚持如此,那就由你吧,晚晴,你们继续将另一只脚缠好吧,锦烟,同我回书房去。”
什么!这就要走?候婉云望着姜恒的背影傻了眼,他就这么、这么走了?留下顾晚晴继续替自己缠足?他难不成就看不出来缠足并非自己本意么?他难道不应该阻止那恶婆婆再继续对自己施暴?
就这么走了……?
顾晚晴瞧着自己丈夫的背影,笑意浮上眼底:他确实,就这么走了,这算是默许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