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神色明明是不相信的,嘴上也说着不可能,眼泪却不受控制地簌簌下落。
景琇心如刀绞,跟着红了眼圈。
她没有在意季侑言的疾言厉色,双手捧着季侑言的脸,用大拇指擦拭季侑言的泪水,“是真的,延州来的消息。”
季侑言心痛地像是要窒息了,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一动不动。
突然,她猛地站起身子,景琇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防备着她随时歪倒身子。
季侑言喃喃道:“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她离开家的时候,爸爸头上连一根白头发都没有,身强体健,怎么可能就病重了?她说服自己。
她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举起手机想给父母打电话。可打开通讯录播出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来,她根本……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了。
如她所料,播出的那个备注为“妈妈”电话,回应她的是无情的:“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季侑言泪如雨下,愧疚和悔恨撕裂了她的心扉。她这算什么人家女儿,连自己父母的电话都没有。
“魏姐呢?我要回去。”她脑子钝钝的,无法思考,满心只剩下了,她要回去见他们。他们一定都好好地在延州生活着。
魏颐真正好应声而入,看见季侑言和景琇的状态,知道景琇已经告知季侑言了。
她直切重点道:“侑言,我都安排好了,最近的航班,一个小时后延州的飞机,快走吧,别耽误了。”她吩咐道:“悦悦,去把你季姐的外套、口罩、围巾和包包都拿上。”
景琇已经快一步都收好了,递给林悦。
“言言,就拜托魏姐你多照顾了。”景琇看了季侑言一眼,珍而重之地叮嘱魏颐真道。
魏颐真惊讶景琇流露出来的深情。她郑重地点头道:“应该的。那我们先走了。”
季侑言像被魏颐真牵着的木偶人,跟着魏颐真走了两步,才想起什么般地转过身。
景琇站在原地,忧伤地目送着她们。
季侑言觉得心好像更痛了。她脑子乱糟糟的,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景琇注视着她,安慰道:“别怕,叔叔一定会没事的。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满目柔情。
季侑言哽了哽喉咙,点了头,转身离开。
景琇在原地站着,看着关闭上了的门,看着空荡了下来的休息室,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像被剜去了什么,空荡荡的,还很疼。
她扶着椅背瘫坐了下去。
在季侑言这样需要她的时刻,她却无法陪同在季侑言的身边。
除了目送她远去,她居然,什么都做不到。
她不能去。她不合适。她只会给她添麻烦。
在世人眼里,在季侑言父母眼里,她是没有资格的人。
景琇仰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心痛,擦干眼泪,开始有条不紊地打电话。
她先给蒋淳打电话,让她把今晚关于自己和季侑言的相关绯闻都压下来。今晚魏颐真会侧重宣传季侑言唱功这件事,她不希望喧宾夺主;而后她给圈中好友关之玫打电话,委托她后天帮忙救季侑言的场,充当临时导师。最后,她通知陶行若,让她及时联系魏颐真,帮忙打点延州那边医院的事。
她无法陪在季侑言的身边,只能尽己所能,让季侑言后顾无忧。
季侑言在去机场的路上,慢慢冷静了一点。她接过了魏颐真递来手机号码,再一次拨打了母亲钟清钰的手机。
这一次,电话在漫长的嘟嘟声后,终于被接通了。
“你好。”女人的声音带着沙哑。明显是哭过了。
季侑言抓握着手机,欲语泪先流。
母亲这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嗓音,仿佛唤醒了她死寂多年的回忆,过往的种种翻江倒海地向她涌来。不管后来有过多少的隔阂与矛盾,那二十年里共同生活着的日日夜夜,父母曾给过她的关怀与温情,依旧是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之一。
她重生后还没有回去找过父母,她承认是她心里有怨。她心寒,上一世,连她死了,父亲都不肯来见她一面。仿佛她是死是活,当真如当年他赶她出家门时说的那样,与他们再无瓜葛了。
可她现在忽然不敢想,父亲是真的绝情地不肯来?
还是,他来不了了。
“妈,是我……”季侑言哽咽道。这一声妈,隔了一世,隔了八年。
电话那端的呼吸声蓦地沉重了下来,紧接着,是清晰可闻的抽泣声。
“妈,别哭,爸爸呢?爸爸怎么样了?”
与季侑言的安慰同时响起的,还有电话那端关切的男声:“阿姨,怎么了?谁的电话?”
几秒后,季侑言听见母亲带着哭腔回答道:“小放,是言言。”
他也在?!季侑言心绪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