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她所请之神,又是哪一位。
此时黎墨已然出现在蓝叶婆婆跟前,手中玉箫直出,带着呜呜之声,如山呼海啸。
而那蓝叶婆婆则不躲不闪,竟朝着黎墨平推一掌,那碧空玉箫直接击中了蓝叶婆婆的掌心,嘭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浪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骤然荡漾而开。
而那蓝叶婆婆只往后退了一步,身子猛地一顿,稳住身形,竟然面不改色,硬生生撑住了黎墨势如千钧的一击。
随即我看到她目光流转,瞳孔变成一条竖线,似有星线放射,骤然化作一双血红色的蛇目。
与此同时,蓝叶婆婆嘴角一咧,露出一抹淡笑,道:“好身手!”
此时就连她的声线都变得嘶嘶作响,如同蛇的嘶鸣,听来颇为瘆人。她说话当间甚至伸出绯红的长舌一颤,一如蛇吐杏子。
那模样,要多怪异多怪异。
难道她请来了畲族崇拜的蛇神?
蓝叶婆婆请来的,显然不同于卫简所请的茅山前任掌门那般真实存在过的前人,但是我不清楚这个蛇神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它肯定不是什么真神,更可能是某种山精野怪或者妖魔灵物,类似于山海百兽,图腾或者守护之类的存在。
她话音刚落,只见蓝叶婆婆身子陡然一震,突然喷出大口鲜血来。而刚刚进入她身体的那股力量突然间就如同决堤的大坝,一泻千里,转眼之间消失不见了。
黎墨也是一惊,急忙收招避开了去,不让那血液沾染了身子,往后退了数步。
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是怎么了?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只见那蓝叶婆婆,双眼充血,通红无比,浑身的青筋如同游蛇一般,身子无比僵硬地转过身去,想要望向她身后的那个人,却也将她身后之人暴露在我们的面前。
楚燕
璇!
只见她面容漠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缓缓松开手,露出一根两指粗的木刺来,而那根木刺将近一半深深扎入了蓝叶婆婆的左侧后背,霎时间鲜血如柱,喷涌而出。
楚燕璇抬手轻轻一推,没能转过头来的蓝叶婆婆便径直栽倒在地,她到最后也没能瞧见背后偷袭者的那张面孔,到最后都不知道是谁下手如此狠辣,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这个与我同岁的女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如此刁钻狠毒,毫不留情,其性阴冷毒辣,着实叫人无法苟同。
黎墨目瞪口呆,指着楚燕璇,欲言又止,最后说道:“你!干嘛要杀她!”
楚燕璇冷眉淡目,她下唇的咬伤好了许多,用舌尖轻轻舔了舔,然后蹲下身在蓝叶婆婆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说道:“这个老不死请来的东西太过厉害,区区武家而已,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祝巫之法层出不穷,岂是你接下去能够应付的。杀了她也就除掉了一个隐患,我帮了你们,所以你们还欠了我一个人情!”
黎墨脸色数变,但终归还是发出了一生长叹,没有多言。
而楚燕璇瞧见入口打开,腾挪几步,便出了那坍塌的口子,回过头来说道:“但是你们救了我,所以这个人情,两清了!”
说罢,她便消失在了外面。
黎墨望着蓝叶婆婆身下的一滩血迹,表情十分难看。
师姐在我的搀扶下缓慢站起来,说道:“黎供奉,里面还关着不少受难人,你把他们都救出来吧。”
黎墨这才收回了情绪,点了点头,转身进去救人。
我能感觉到,蓝叶婆婆与黎墨的一番对话,让他心中对这个老人的愤怒,减弱了不少。毕竟她所做的这一切,为的是自己的孙女。
当然,她的盲目和冷漠并不会让我们对她生出多少尊敬。
只道一声怜哉、惜哉,因果有道,命之使然。
此时我才有空仔细打量这个地下空间,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一个地下车库。
虽然位于那街道尽头的茶室下方,但是从黎墨造成坍塌进来到现在,貌似也没有引起外部的注意,反而让我十分诧异。
我来到了其中一个大汉的跟前,见他口鼻冒血,气息紊乱,浑身无力,能够感觉到黎墨将他破功之后带来的伤害的确不小。
他看见我时眼中却不复当初的凶狠,反而流露出了一丝畏惧和胆怯来,显然他怕我乘人之危,给他来那么一刀,结果了他的小命。原来这些凶狠的钢铁汉子,也惜命啊……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关心的,是刚才给我嘴里塞袜子的就是这货。
我见他心有余悸,微微一笑,直接扒了他的鞋子,将他的臭袜子脱了下来。
喝,真味儿!比那腐烂的榴莲还带劲。
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双指拈着袜子,来到大汉跟前,说道:“来吧,把嘴张开。”
那大汉望着我一脸笑容,完全不理解其中意味,却越发的心惊胆战,十分听话地张开了嘴,我也不含糊,拿棍子一捅,将臭袜子捅进了大汉的嘴里。这钢铁一般的大汉眼中顿时挤出一包热泪,也不知是被熏的还是委屈的。
做完这个,我拍拍手转身离去。
在地下空间内找寻了一番,找到了我和师姐的一应家伙什,我是一个布包,而师姐的,是一个用银丝绣着符文的纳须囊,乍一捏,什么都没有,我知道其中内有乾坤,忍不住伸进手去摸索一番,却什么都摸不到,满是诧异,估摸着应该有什么法门将它打开来,于是也就作罢。
我接着在自己布包内翻找了一下,其余东西都在,唯独泪心托帕石不见了!这可是我施法的主要工具!
那一刻,我的心脏猛然一沉,心知肯定是那帮人瞧着值钱,给拿走了!
当下立即找另外两个大汉询问,得知托帕石在这帮人前去请把头时,被那董老拿去了,也就是茶馆的老板。
听到这个消息,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