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雷泽言不痛不痒的抱怨当回事,只自顾自地打开香囊,边又嘟囔道:“我这不担心你常年在外,成日里舞枪弄棒不小心受伤吗?你这人啊…”
说到这里,颦儿的话音戛然而止,她盯着已经微微开了口的香囊,看着内部,蹙起了那一抹含烟眉,即刻又拿起香囊闻了闻,似察觉了什么不对劲,眼神也有一丝微怔,失了神。
雷泽言见状,有些诧异,每回颦儿说笑般拿回香囊,都只看了一眼就又将它结好还给自己,可从未有今日这般举动,于是问道:“怎么了?护身符有何不对劲?”
经雷泽言一提,颦儿才回过神,却又做先前那般平常状,笑道:“嗯,坏了。我闻着大约是被你揣怀里,太过潮湿,里面的符纸破损了,看来只得我改日再去帮你求上一符了。”说着,颦儿就将香囊不动神色地放回了自己袖中,好似真的只如她说的那样。
颦儿没给雷泽言再看香囊,只好好塞回自己袖中后,又如啰嗦的妇人般催促道:“好了,你先去沐浴,我先前就为你热好了水,你再不去,该冷了,别累得我再帮你热上一回…”
颦儿的话虽总是啰啰嗦嗦,带着几分任性的抱怨,但在雷泽言耳里却宛如春日黄莺的吟唱,好不动人,于是纵使能隐约感觉她在隐瞒什么,雷泽言也不曾猜忌,只任她说的,按步去做,让他洗澡就去洗澡。
而就在雷泽言走出里屋之后,颦儿的随身丫鬟翠儿才忙到颦儿跟前,问到香囊,道:“夫人,您做的护身符怎么了?怎么会坏?这可是您加制了三百六十五道术法制成的符箓。”
颦儿果然有些隐瞒之事,至少她会法术的事,雷泽言就从不晓得,她与雷泽言是在十二年前认识的,她叫娉颦。
在黍实州遭遇了水患之后,两人在南下逃难的途中遇见,那时雷泽言以为她也是黍实州的百姓,在她被恶人围住勒索财物时,救了她,从此娉颦就一路跟着雷泽言,照顾他的饮食起居,顺道一年前把自己以身相许了。
雷泽言从未问过娉颦的过去,娉颦也没有提过,可两人却好似有默契一般,一人不问,一人不答,仍有信任,从无猜忌。
此时,经娉颦从一开始就带着的翠儿问起,她才又拿出香囊,没有回答,只默默地将香囊内的符箓抖了出来。
可是,翠儿没想到这符箓早已不成形状,只剩一片灰尘残渣,她瞪大了双眼,结巴得想说出此时的心情,却说不出来。
娉颦看了一眼翠儿,倒没她这般惊讶到脸都青了的程度,只叹了口气道:“大约是夫君遇上了什么妖气强盛之辈,才使得符箓不经意间被妖气给冲散了。这符箓本就有我的妖气,而当遇上与之匹敌的妖气时,就算不是刻意,两股妖气也会相撞一番,拼个高低。”
翠儿得娉颦的解释,非但没有稳定心神,相反的,更加瞪大了双眼,只是口齿已经恢复正常柔软,能说话了,忙问到:“可是,究竟是谁?竟有如此强横的妖气,您可是上古妖族啊!与我这样的新生妖族可不一样,您的修为连那些所谓的门派长老都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