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一樽翡翠清觞倒影着天空月影,冬日星辰璀璨,彻骨的寒风却给深夜打上一抹薄凉。
帝俊披着灰白大氅,坐在院中,手杵着腮帮,似在赏月,但风吹过他绸缎般的长发,他却不曾注意,看样子是有心事。
红云经过院子,见帝俊蹙眉沉思,不由转到了石桌旁,委身坐下,笑道:“怎么,在琢磨着如何把你家小风从牢里捞出来?”
“那不用捞。”帝俊没看他,径自琢磨着自己的。的确,风菱溜进天牢,本就是他出的主意,根本用不着捞,她想出来随时都可以,这不是问题。
而问题在于,帝俊不知道究竟风菱进到牢里后,会听到怎样的故事,这事帝俊不能确定。
他很少做无法确保的事,但,曾经的过往是困顿风菱的魔障,他不得不放手让她脱离自己可掌控的范畴,去问上一问。
红云虽猜不到帝俊具体思量的是何事,但见他面无表情的脸,不由打趣道:“那你愁着眉作甚,酒都凉了。思虑在心,精元有限,你也不可能何事都算计妥当,你再这么思量下去,终有一天会把自己消耗殆尽的。”
经红云一提,帝俊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觞,抬起来漫不经心的品了一口:“我知道。”
“那不就结了,既然知道,想不透时就别想,多学学我,你这人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帝俊瞥了红云一眼,笑道:“学你?学你这般蠢,死得这么快。”
“懒得和你说,我去柴房找我徒儿了。”红云闻之,站起身来,就要踱步离开,而刚走了几步,他又突然停下,没有转身,只背着帝俊道,“小俊天赋极高,不需十日就能将鸿蒙紫气全部纳入神识,今晚就是最后一日,明晚我便走了,不告别了,后会无期。”
话音一落,终于这一次在帝俊谋算深虑的黑瞳上闪过了一瞬的停顿,他似乎思路卡了卡,空白了一刻,半响才继续恢复似笑非笑的神色,道:“那便祝你死得其所。”
“哈哈哈。”红云大笑起来,背对着挥了挥手,笑声不停地离开了院子,消失在黑夜之中。
帝俊望着他消失的身影,淡淡一笑:“也祝我死得其所吧。”
***
“其实当年清水是反对的,但很多原因,最终我们还是布下了天泽大阵,贫道不奢望姑娘原谅,只是…”天牢中的哭声慢慢安静下来,在声音落入尘埃后,男子终于动了动唇,继续说道。
可话音未落,就被风菱猛地打断了:“他收留我作甚?!是对于水患遗孤的悔恨之心?想弥补犯下的罪孽?”
风菱凌厉的话锋像一把利刃戳来,让男子微微一怔,动容地低下头,叹了口气:“也许也有这样的原因,但最主要的是因为姑娘手中的招妖幡,那不是属于这个世间的东西。”
风菱闻之,顺势转头看向了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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