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火光,雷泽言看清了城上的将官,这家伙雷泽言认识,是易允手下的副将,后在易允得宠弄权之时,得到了提拔,自开门户,如今也算朝中有势的三品大将了,可是他不是应该奉令督查边关吗?难道最近换防回营了?
不对,雷泽言感觉到一股恶寒从手心窜进了脑海,他再仔细辨了辨城上的守卫,这些都不是他自己的人,不是今晚应当守城的雷泽军,虽然都从属禁军编制,但非他雷泽言一手培养的人,其中还混杂着易允那边党附的府兵。
如此事态,雷泽言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他悄悄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声:“你去看看,四个城门是否都换守城军,再看看何处守城松散。”
对,就是看看四座城门有哪一座空虚,能硬闯进去!
雷泽言此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把城中情况稍稍理了理,得到了一个骇人的结论。
城内南北兵营都遭到了袭击,而自己手下的将领此时可能已经正乱做了一团,忙着平息纷乱,而这种时候京城守备是最为松懈的,只要手上还有兵权的人,一旦想造反,很容易就接手了整座京城,然后进攻皇城。
雷泽言望着城上闪烁的火把,火焰中仿佛映照出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一直平易近人,一直看似勤勤恳恳,表面功夫做的都很好,从祖辈就是如此。
那个人就是易允,他的父亲易海天在世时,就与雷泽言的父亲过节甚多,虽然雷泽言当时还小,但他却奇迹般地明白易海天和善的皮囊下藏着一颗对权势翘首跂踵的狼子野心,如今易海天已逝,但易允想必已继承了父志,而且变本加厉了!
正在这时,又一声巨响传来,随即,伴随着巨响声,一道绿影炸亮了京城的夜空,这一次响声是从皇宫传来的,像是滔天的铁链崩碎一般,不停的传递着哗哗作响的金属重音。
这是…皇城的防御阵法破碎的声音,是皇城除禁军以外最后一道壁垒。
皇宫之上,出现了一层绿芒,仿佛晶莹的薄膜,被悄然切开了裂口,顺着裂口,薄膜慢慢消散殆尽…
时间大约退回到半个时辰以前,易府暗室之中。
昏暗光洁的石壁,横着一道铁锁,铁锁之下有一个蓬头垢面的道人,此人的面颊毫无前几日的光辉,甚是狼狈,他低着头,仿佛是死掉了一样。
而没过一盏茶的时辰,暗室的门被打开了,走近了两个人,哦,不对,应当说是站着一个人,坐着一个人。
红木轮椅上,易白虹推着走了进来,他带着阴沉的笑意,面上的表情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他看着铁锁上挂着的男子,淡淡笑道:“怎么样?师父,这两日还好吗?”
暗室的光亮逐渐清晰,铁锁上的男子看了一眼易白虹,又看了一眼易白虹身后推车的人,轻蔑一笑:“呵,清风,你也被他易家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