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烈云难道不载他人么?”
南宫澈紧着缰绳,将顾沛蕖环在自己的怀中,他甜笑着说:“以前我曾自傲地说‘我南宫澈的马背上从来不载女子’,看来应该改成,我南宫澈的马背上从来只载心爱的女子,只载苒儿一人!”
顾沛蕖莞尔一笑,原来南宫澈说情话也一样的动听。
忽而她想起了自己找南宫澈的目的:“南宫澈,我想好了!我愿意帮你查出当年的秘事。但是你要答应我,若是你的父母真是被奸人所害,你也不可冒然行事!你刚才说一切都听我的,那么你这条命也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有闪失!”
南宫澈听到顾沛蕖如此说自然是喜不自禁,原来她还是那么的在意自己。
当初她不愿意帮忙探查上官、萧氏两族的秘事是怕自己因此而丧命;如今她愿意帮助自己则是出自对自己的理解,同时她更想时刻提醒自己谨慎行事,万勿因此而有所闪失。
这不正说明她在意自己,爱护自己么?这让南宫澈犹如吃了一整罐蜂蜜一般,甜蜜异常。
“苒儿,我答应你,绝对不擅自行事,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带你远走高飞,隐居世外,去过闲云野鹤、无忧无虑的生活。”
说话间,南宫澈亲昵地在顾沛蕖莹润瓷白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顾沛蕖再次感到一身的不自在。
她在心中不住地暗叹:自己与他相处的时间太少了,竟然还是那么不习惯!
两人骑着烈云一路闲散的往骊江北岸而去。一路上,顾沛蕖开始将自己从密道里搬出的书上看来的重要线索讲给南宫澈听。
“这些书,我还没有看完,不过我觉得萧璟虞所记述的事情应该都是真实的。其中她对世家贵族中的才子佳人的故事记述的颇为精彩,我现在正在看,只是刚刚开头而已!”
南宫澈见顾沛蕖滔滔不绝地讲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故事,心中暗笑她即便再才华横溢,再倾城绝世,再聪明睿智,骨子里也不过是个小女子,对才子佳人的故事还是心向往之。
“苒儿,我想知道不是这些,这对查清旧闻秘史一点用的都没有。为爱人而倾了一座城,为爱人而灭了一个家族,这是不可能的!”
顾沛蕖却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这里面的感情纠葛也好,佳偶天成也罢,都是证明这两族的存在。虽然关于里面的记述,萧璟虞隐去了真实姓名,但是只要能对上一家,便可以牵出整个世家的关联。说不定就能找到上官懿宁的家族谱系呢!”
其实,她如此说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想告知南宫澈那关于上官皇后和那位皇帝的画像。
因为一旦证明这上官皇后与上官懿宁,也就是现在的修仪上官映波为同族,那么自然便证明了那位皇帝的真实存在过。
那么成祖皇帝的皇位如何得来便不言而喻,倘若这两族被灭真的和宇文家扯上了关系,那么谁知晓此事谁就必死无疑!
南宫澈见顾沛蕖说出了自己的真知灼见,细细品味竟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谢谢苒儿,以后你若看出什么端倪就和我说一说。”
顾沛蕖颔首应允,南宫澈此时自然是有些志得意满,但是他此时在心底盘桓着要如何告知宇文焕朗和宇文初云的身份呢?
此日经历如此多得波折,好在她愿意帮助自己,更重要的是她原谅了自己,二人能够和好如初,此事先放放,挑个机会再告诉她。
而此时,骊江北岸,倚画切切地等候顾沛蕖,不成想却等到了脸色不佳的燕锋。
燕锋见到倚画很是兴奋,急急地下马奔了下来,跌跌撞撞地扑倒了倚画的面前,开口便是‘你家公子把我家公子拐哪去了?’
倚画自然为此而生气,不成想还没骂出口,那燕锋却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地上。他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乌青的脸上毫无血色,已被冻得不省人事一般。
倚画虽然讨厌燕锋说话刻薄,但是她也并非见死不救之人。而后,她便见燕锋连拉带拽地将他拖到了一处背风的山洞口。
这山洞口很浅,与其说是个洞口不如说是个凹进去的岩壁,但是好在可以塞下两三个人,而且背风。
倚画用银翼玲珑索打落了很多的枯藤,又用燕锋的剑砍下了很多的枯树枝,而后又捡了一些干柴。用随身携带的火燧子在燕锋身边生了一拢旺火。
看到他不住地瑟瑟发抖,倚画竟然有些不忍,便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用斗篷护着他,让他感受到温暖进而早点醒来。
她细细看着燕锋,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皮肤不甚白皙泛着麦色的光泽,嘴唇薄厚适当,虽然相貌无法与当今圣上和他家的澈公子相较,但是也算的上品貌周正的俊逸男子。
倚画见火烧的旺盛,自己尚且觉察到了温暖,想必燕锋亦能感觉到,自然一会儿便会醒来。
她看着身边为娘娘顾沛蕖购置的醉云酿,不禁想起了一个法子,她拿过一小瓶醉云酿,将瓶塞打开,小心地将里面的酒灌给了燕锋。
酒有暖身的功效,自然也也可以温暖被痛得彻骨的燕锋。
一拢火烧的哔剥,烤得四周异常暖融,倚画竟也有几分困倦,她的眼睛微微一闭,复又强行打起精神睁开,反复几次,还是拥着燕锋睡着了。
过了许久,燕锋感受到了柔软的温热,胸腹内也似有暖流涌动,渐渐有了些知觉。
他觉得自己仿若靠在一团棉花上,柔软且温热,不禁脸上生出了几丝笑意,他又向里靠了一靠。
突然,半梦半醒间,他猛地想起自己是出来寻公子的,怎么可以继续睡下去呢?
心中猛的一惊,让燕锋猛地睁开了眼睛,抬眼间便见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庞,长长地睫毛抿成了一条直线,樱桃小口也抿得紧紧地,唯有那娇俏的鼻尖多了一抹娇红,显然是被冻的。
燕锋乍一看还觉得有几分美艳,仔细一看这不是傅公子身边的小厮倚画么?
他见倚画拥着自己,身边还有一拢火,虽然知道他救了自己应该心存感激,但是如此这般地被拥着还是让他不禁觉得有些恶心。
他想起身,但重心不稳还是向后轻轻地顿了一下,却莫名感觉到很是柔软。
燕锋委实有些纳罕:这倚画是有武功的,银翼玲珑索用得很是娴熟,力道也雄厚,那么一个习武男子的胸部怎会如此柔软?
他一时好奇,竟小心的闪身出来,用一只手摸向了倚画的胸部,他轻轻一捏确实无比柔软。
他的脑中闪过一丝错愕,难道…?
燕锋眉宇一挑,将两只手贴在了自己的胸部,用力的按了按,十分的结实,他又鬼使神差的按了一下倚画另一边,还是一样的柔软。
倚画此时感觉有人轻薄地触碰了自己,便猛地睁开了眼睛,见燕锋正盯着自己的胸部看,她自是怒火中烧,挥起手便给了燕锋一巴掌:“你混蛋,你个下作不要脸的贱胚子!”
倚画登时红了眼眶,自己年纪尚小,怎会让这登徒子轻薄。
燕锋见倚画红了眼眶,眼泪在打转,自然知道眼前的倚画确实是个女孩子。
他也是又羞愤又不好意思,赶紧向倚画解释:“倚…倚画姑娘,燕某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女儿家,方才觉得你的胸部太过柔软,我就想啊!习武的男子胸肌怎么会是软的,所以我就摸了摸,我才发现你是女儿身。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你还说!我要杀了你!”
倚画哪里经过如此风尘,自然因燕锋的轻薄之举和轻浮之语而十分气急,她抽出了银翼玲珑索,直直向燕锋打来。
燕锋赶紧腾跳而起,大声的嚷嚷着:“倚画姑娘,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你说,你刚刚救了我,现在又要杀了我,那不是白救了么?”
倚画怒目圆睁,一副要生吞活剥了燕锋的模样:“我方才救你是瞎了眼睛了,现在我就杀了你解恨!”
言毕,便挑起了燕锋的剑甩给了他:“拿着它,别说本姑娘欺负你手无寸铁!”
转而,倚画用银翼玲珑索扫起了一地的风雪,直奔燕锋而来。
燕锋自然不愿意和她打斗,便仓皇而逃。
于是乎,骊江北岸登时有些热闹了,一个死命地跑,边跑边求饶;一个拼命地追,边追边恐吓,一时间直觉有鸡飞狗跳之感。
南宫澈与顾沛蕖二人一路十分惬意地漫步散着回到了骊江北岸,南宫澈依旧紧紧地环着她,两个人都格外珍惜这可以亲密无间的好时光。
突然,只见燕锋急吼吼地向南宫澈奔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挥舞着银翼玲珑索的倚画。
南宫澈与顾沛蕖一看,便知这二人一定又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上次他二人便是互相的揶揄找茬,还打了一架,好在被南宫澈制止了。
而今两个‘仇人’再次相见,又无人相劝,自然是刀兵相见了。
南宫澈见燕锋有失风度,与女子动手赶紧喝止:“燕锋,你在做什么?怎可与倚画动手!”
燕锋边向南宫澈这边跑过来,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诉苦:“公子啊!属下冤枉啊,不是我与倚画姑娘动手,是她非要杀我!我都绕着江面跑了好几圈了,但是她还是穷追不舍。公子,你赶紧救救我,属下实在是跑不动了!”
听燕锋说完,南宫澈与顾沛蕖对视了一眼。
南宫澈小声的附在顾沛蕖的耳边说:“燕锋刚才说倚画姑娘,难道他识破了倚画的女儿身?他一直都以为你二人是男子,所以他对我喜欢你也颇有微词!”
顾沛蕖嫣然一笑:“原来这燕锋也是个实心的傻小子,如今他突然得知倚画是女儿身,你再看那倚画那气愤的表情,说不定燕锋做了什么冒犯倚画的错事,所以倚画才要杀了他!”
南宫澈这样一听,自然会意,他抽出了挂在马鞍旁的月影剑,腾身而起,迅速的出剑为燕锋挡住了倚画的银翼玲珑索。
“倚画,你且住手,燕锋若是冒犯了你,我回府便罚了他,你暂且饶他一命!”
倚画羞愤地直掉泪,显然不愿意善罢甘休:“我凭什么信你,我就要杀了他,他才会闭嘴不胡说八道!”
南宫澈就知道燕锋定然是祸从口出,他提着月影剑,轻声地对倚画说:“我现在就罚了他!但是你此时还是不要多做计较,不要暴露你家娘娘的身份。”
倚画看翻身下马的顾沛蕖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她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无奈地点点头。
燕锋叉着腰,俯着身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哎呀妈呀,可…累…累死我了!我要是再跑慢点…真成了她索下的冤魂了!”
南宫澈月影剑轻轻一挥,锋利的剑气便扇了燕锋一耳光,一条血印子登时现在了燕锋的脸上:“你还说!你给我闭嘴,还嫌自己惹的祸不多么?”
顾沛蕖走到倚画身边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地问:“倚画,可是燕锋冒犯了你,你且饶过他。南宫澈会罚他的,但是你因此就杀了他,是不是有点处置过当?”
倚画拢了拢斗篷一脸的不忿,顾沛蕖面上一冷:“南宫澈,你这个属下是不是该好好管管了?”
南宫澈收起月影剑频频点头,燕锋见这傅公子光顾着护短,而且自家公子对他是唯命是从,不禁感慨自己实在有些命运不济。
先是被大公子罚跪而今又被要被公子处罚,他怎么这么背时?
忽而,他想到这倚画是女的,那这傅灵筠可否也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他目光切切地盯着顾沛蕖,从上至下反复打量,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胸前。
南宫澈见燕锋眼神飘忽地落在顾沛蕖的身上,气不打一处来,覆手便是一剑,一道剑气又甩刮在了燕锋的另一脸颊上,又添了一道血红的印子。
他声严厉色的呵斥:“燕锋,你在看什么?”
燕锋赶紧低下头,两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心中莫名哀凉,怨气深重地说:“公子,大公子已经回府了!因为你擅自出府,大公子盛怒之下罚跪所有的影卫暗卫,我首当其冲,被勒令打着赤膊跪了一个多时辰,大公子让我来寻你,说…说…”
南宫澈剑眉紧蹙,不成想自己居然累及全府上下,他们代自己受过:“兄长说什么?”
燕锋嫌弃地瞟了一眼顾沛蕖,怨怼地说:“大公子要你即刻回去,说你晚回去一刻,府内的暗卫影卫便多跪一刻,晚回去一个时辰,他们便多跪一个时辰。若是你执意不回去,那么他们就跪死在府里!”
南宫澈听此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兄长南宫清是真的生了大气,自己此时若再不赶回去,恐怕府里的暗卫影卫真的难以起身了!
燕锋的怨气更深了一重,他眼光寒凉地盯着顾沛蕖,切切地说:“公子,咱们快点回去吧!再晚点,只怕他们还没为过效力捐躯,就都冻死了!”
顾沛蕖自然也将燕锋的话听进了心里,不成想自己冒然到访居然还惹出了这件祸事,累及无辜众人,只是南宫清是否已经知道自己与南宫澈暗生情愫,两厢有情?
她眼神哀伤地看着南宫澈,见他左右为难的模样,轻声地说:“你回去吧!”
南宫澈淡淡一笑,二人四目相对似乎不需要太多言语,他只淡然地说:“苒儿,我后日再来看你,不见不散!”
燕锋一听,心底越发的绝望,后日自己是不是就被扒光了扔在了雪地上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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