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贺一泓拱手禀告,他见宇文焕卿眉宇微微一紧,心中狐疑但还是劝慰:“皇上,娘娘仙逝以来,您日夜悲痛,而今更深露重又亲自前来实在是累及龙体,请皇上千万保重身体。而且再过两日,娘娘就要入陵寝了,您这个样子去送娘娘,娘娘也不会安心啊!”
宇文焕卿见贺一泓言辞恳切,心中宽慰,只是他反复的问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么?易姑姑没有隐情?
他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听着外边春蝉高低起伏的嘶鸣,夜凉如水的夜里他品着一盏清茗继续等着。
过了不知多久,忽而听到禁卫军发出突兀的响声,像是身上银甲与地面轻微摩擦的声音,那个声音被人有意降到最低,但是却在宇文焕卿的耳中分外清晰:“有人来了,你出去应对!”
“臣遵旨!”
贺一泓一个回身便提剑而去,宇文焕卿则躲在暗处仔细观察来人,只见那人身穿一身玄衣,身手敏捷,而那身形却是一女人。
他仔细的观察着那个人,她的功法和自己的基本功法几乎一模一样,记得从前自己与凌霄交手的时候,他曾说自己的武功出自北越,而他虽然得恩师教导多年却一直没见过此人的真面目。
难道?自己的师傅是北越人?而眼前的女人亦是北越人?
北越武功高强的佼佼者多为北越谍者,而今北越国破多年,北越谍者更是四散于江湖,现在居然有一个身怀北越武功的女人出现在皇宫内,实在是太蹊跷了。
贺一泓虽然神勇但是却打不过这个女人,被她节节逼退,宇文焕卿见此腾身一跃便追了出去。
那女人见到他身体微微一僵,定睛细看一下,便持剑向他而来,贺一泓见此大声呼唤:“快,来人啊!快护驾!”
宇文焕卿轻轻一跃躲过了她刺来的剑,反而反手将贺一泓的佩剑夺了过来,持剑向那女子而去。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黑纱白绫,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那女人眼见利剑逼近,她掠地飞身跃起,悬空凌驾在半空中,衣衫随风飘动。宇文焕卿一剑没有得手,第二剑接踵而至,在半空中状如灵蛇,剑影叠加看不清虚实。
女人身姿灵动地翻身向后倒跃,宇文焕卿这一剑擦着她的肩甲刺过,但剑尖回舞之时,在她蒙面的额头上留下一道细细的伤口,带起一串细碎的血珠。
女人迅速抹去脸颊的血珠,准备起身再次迎战,却听宇文焕卿大声责问:“你是谁?竟然在朕面前造次?”
声音清脆却震人发聩,她微微一愣,瞪着眼睛看着宇文焕卿,这双眼睛他一点都不陌生,甚至是有点熟悉,这让他很是不解。
那女人眼中冒火,提剑快步向他而来,口中含糊着一句宇文焕卿听得清楚却听不明白的异国之语。
宇文焕卿剑眉一凛,将剑身回收,不等女人的剑落身,便并指为剑,腾空向身前的女人划出一道剑气,飞旋着打向她。
这不是他学得北越功法,而是南宫清母亲留下来的绝世武功。
这女人在半空中避无可避,眼见着剑气已经迫近了,其破空带起冷煞气流撩起她的内心一阵惊慌。
她在心中暗想:该死,他居然还身怀别的武功,看来是我小觑了他,本以为能将他杀了,而今看来是自己轻敌了!
忽而,女人从怀中拿出一两个银丸,宇文焕卿知道她想借烟而逃,便迅速收剑,直接用掌力推了过去,烟弹散开时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雷霆之力落在了那女人的肩膀之处。
待到烟雾散尽,一众禁卫军均已赶到,却见宇文焕卿安然无事地执剑而立,而贺一泓却早已被击倒在地,他艰难爬起跪地羞愧道:“臣护驾不利,请皇上责罚!”
一众禁卫军见统领跪地便一并下跪:“我等护驾不利,请皇上责罚!”
宇文焕卿盯着汉白玉栏杆上的那抹女人逃走而留下的血迹,眼中更为的肃杀清冷:“贺一泓,此时不是你请罪的时候,你速速带人将皇宫搜查一边,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都要细细的盘查。另外着重搜查太后的仁寿宫,再有让副统领从即日起在仁寿宫护驾!”
贺一泓羞愧异常,但是却赶紧应承:“微臣遵旨!”
宇文焕卿将手中的剑扔到了贺一泓的面前,眼中却郁色阴沉,闻讯赶来简严赶紧上前请安:“皇上,您没事儿吧?”
宇文焕卿长出了一口气:“回紫宸宫!”
言毕,便心事重重地向紫宸宫而去。
而禁卫军则将全宫上下搜了个遍,只是这刺客就像插了翅膀一样不见了。
临近四更时,宇文焕卿还没有歇下,一边批着奏折一边思量为何她会夜探芷兰宫?为何会对自己下杀手?
即便她是北越谍者想为故国复仇,为何有二十几年的时间动手杀他,她没有那么做,而是偏偏会选在这个时候对他起了杀心?
“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该歇着了!若是贺统领有事禀告,奴才再进去通禀还不成么?”
简严将一盏安神汤放在他的几案上,眼中满是心疼与不解:“皇上,奴才知道您生气,生气这人心不古,即便娘娘仙逝了还有人想害她。但是,这凡是得往好里想,您这么震怒只是伤害自己啊,娘娘要是知道了,在宫外也不安心呐!”
好话说了一堆,宇文焕卿却无动于衷,他拿起汤盏抿了一口,见着汤汁突然心惊,方才的安排似有不妥:“天亮了,你去趟仁寿宫,告诉太后让她以最近心绪不佳为由,明日带着初云到初云别院去小住,还有让陈太妃先送到豫王府去,让禁卫军驻守保卫!”
简严领旨却被宇文焕卿唤到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皇上,为何要独独留下易姑姑呢?若是太后执意要带她去别院,奴才怎么说啊?”
简严一脸为难的样子,宇文焕卿却笑着说:“一来此时的易姑姑未必想去别院,二来你就说贵妃新丧,宫中很是不太平,让太后将老持稳重的易姑姑留下来照顾朕,太后不会不同意的!”
简严听此虽然不明白为何?但是皇上既然这么办就定然别有深意,他点点头应了下来,准备天一亮便悄悄去传旨。
此时,仁寿宫灯火通明,已经睡下的戚媚硬是被吵了起来,她唤了几声易安都未得到应声。
“这个老东西,越来越不中用了,睡得比我还死!百灵,你进来!”
仁寿宫的大宫女百灵听到太后的召唤赶紧从外殿走了进来:“太后娘娘怎么醒了?”
戚媚拢了拢头发,无奈地说:“哀家又不聋,外边闹哄哄的,哀家还不醒么?出了什么事儿了?”
“是禁卫军统领贺一泓在盘查各宫,说是芷兰宫进了刺客,意图刺杀皇上扰皇贵妃灵魂不安!”
百灵拿过搭在一旁的大氅披在了戚媚的身上,声音轻柔。
戚媚听此不禁一阵心惊肉跳,忙问:“刺客?宫内怎么会有刺客?皇上呢?皇上没事儿吧!”
“太后放心吧!皇上没事儿,现在紫宸宫呢!咱们皇上武功高强,又有皇天护佑,岂是那帮子小人能伤的!”
百灵赶紧安慰起戚媚来,戚媚一摆手又说:“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易安呢?她怎么不在殿内伺候?”
“易姑姑今早起来就说受了风寒,怕把病气过给太后,所以就在自己的住处歇下了!方才奴婢派百嫣去看过了,姑姑早就睡下了,许是病着睡得沉倒是没被吵醒呢!”
百灵一边将被子腾好,一边服侍戚媚躺下,自是无话。
不多时,贺一泓便查到了易安所住的院子,她依靠在床头,坦露的肩膀上可见一掌印,掌印下已是一片淤青,这只是皮外伤但是真正伤她的则是宇文焕卿深不可测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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