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那遽然长鸣的哨音,闪电般掠过寒风肆虐的雪野沃原,投往很远很远。
那是远出数百里之外哨探的蚍蜉侦查游骑将要归来时发出的信号,终于一程接一程的接力传到了后方集结地。
玉麒麟整个人包裹着厚实宽大的狐裘皮袍,和衣仰卧在雪窝凹地里瞑目养神,任凭这悠悠长长的哨音在天宇耳际之间鸣响,无动于衷,仍然安然静卧,一动不动。
细心体贴的蚌珠为主人身下,衬垫着一张黑色的貂皮褥子,密实的貂毛,漫漫纷披,光滑而润泽,在雪光里发出苍蓝的闪芒。
貂皮厚密,最能保暖隔寒气,貂皮褥子就是最暖和的皮褥子,铺在雪窝里,能隔绝寒气侵透上来。
蚍蜉离开义渠,千里挺进中原,一路上纵兵抄掠,击穿了中州好几个小县城,这说得好听点,就叫“以战养战”;说得难听些,就是暴力劫掠!
像玉麒麟身上穿的狐裘皮袍,就是獒铁抄掠而来的战利品,而这衬垫在屁股底下,非常密实的貂皮褥子,也是让俘虏的中州女奴们用缴获貂皮一针一线细细缝制起来的。
雪霁之后的太阳斜照,远处山峦连绵起伏,皑皑白雪覆盖,掩饰了自然的本色,雪光映照,千里旷寂。
在周围警戒的蚍蜉侦查游骑,不时发出或长或短的唿哨,一程一程接力传递到很远的地方,使得散布在附近方圆几十里地的游骑,互通消息,适时保持着彼此间的呼应,这种简单的音符,只有蚍蜉自己人才能清楚地分辨其中的细微差别,外人是很难清楚了解其中隐含的意义。
现在蚍蜉已经深入了中州新都“汝南郡”境内,虽然绝大多数中州官军和百姓躲避颍川叛军,都集结逃到“汝水”南岸,在很多时候,蚍蜉骑队裹挟着俘虏和牲畜,穿越旷野,数百里地都难见人烟,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但是负责警戒的獒铁,仍然远出三五百里之外哨探,看看还有哪个运气不好的倒霉鬼,恰好横在在了蚍蜉的行军路线上。
生逢乱世,弱肉强食,无可厚非!
对于死囚出身、嗜杀如命的獒铁来说,一旦发现这样的兵马,毫无疑问,只要不是实力超强的武装,无论是哪路诸侯的人马,肯定会悄然前往踹营偷袭,一举击破对方的营寨,将女兵、粮食、牲畜、帐篷等战利品一股脑连锅端走。
又是一声长长的哨鸣,远远的蹄声轰响,清晰可闻,瞑目养神的玉麒麟蓦地坐了起来,这哨音和蹄声只说明了一件事,前出数百里哨探的侦骑业已回到了营地。
匆匆赶回来的獒铁,回来了一个重要消息,一支南宛军队,押送着数目可观的粮草与马匹,正于离此不远的路口下营。
玉麒麟一听,当时就来了精神,在细细询问了南宛军队运送货物战力的详细情况之后,并没有感觉出有什么特别不对的地方,盘算了一下,以八千蚍蜉为核心,再以沿途从降服的几支武装中挑选出来的两千精壮降兵辅助,吃下这支南宛军队应该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