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缘。。。
沿着一条荡荡漾漾清澈流水的河,踏岸穿行过藤县之北那道翠色满目的峡口,就进入颇为开阔的大黎小盘地。
盘地西北角,是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故居所在地古制村。出盘地向北走三四里路程,即可到达英王陈玉成的村子东安大队。如果继续往河上游走去,就是兴安大队。当前进到一个名叫那荣的小村落时,河道开始分作两支。右面的河域有两个大队,居上游的是白祝大队,在下游的是太兴大队。而左面河域则有四个大队,最上游是和安大队,然后顺河而下依次是上荣大队,花洲大队和理答大队。
那荣到理答只有两里多点点的路程,因而理答自然而然成了两条分支河域的人频繁往来的贸易小中心。
在教育机构设置方面,就这么个小地方,理答却拥有三所小学和一个初中。那三所小学是理答分校,六过分校和理答中心小学。而中心小学则和初中合设在同一所校园内。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最初一个腊月小年夜的黄昏,我呱呱出生在理答这个宁静却又很别致的地方。
我对自己三岁前所经历的事情毫无印记。而对三岁以后的许多事也早已忘净许多。
在一轮明月的夜里,和伙伴们嬉闹散场后,我跑回家里,凝视还在微弱油灯下纳着鞋子的母亲,一边是央求父亲给我讲些故事。这是我儿时最温暖的印记。
还记得大姐念初中时,她有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同学。我那时非常非常羡慕她也喜欢她。直到许多年后,我才明白,她可以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但我永远走不进她的青春。
某个夏天里的一个午间,母亲给了五分钱的硬币让我独自到河对面社坪旁边的理发店去理发。
走过宽阔河面上窄窄的木桥,然后又步行上两三分钟,就到达理发店了。
理发店的主人是位老人,是外乡搬迁来的。据说解放前他在国军里任过副军长的职位。
老人不但懂得武功,而且气功非凡。一块一千多斤重的石线压在腹部,然后在石线的两端各又站上五六个成人,他依然能脸不改色地支撑着。更传奇的是,他被俘后,想不到同狱中竟巧合地有一个与他同名同姓的人。到了审判时节,在点喊名字的时候,那个相同名姓的人竟先应了声,结果是那个人被带走了,然后被枪毙了。
那次,刚好初中部也有两个男老师正在那儿排队等候理发,其中个子很高的吴姓老师望了望我,然后对身旁的那位老师说:这孩子有点特别,书一定能够念上去,以后也该有出息的。那位老师只是笑笑,并不言语。惟有老人点点头向我微笑。
九岁的时候,我上学了。
上学第一天,母亲天蒙蒙亮就催唤我起床了。因为昨夜里父亲吃饭时说:启蒙的时候,得早早上学去,千万别让孩子在路上碰见牛,要是那样,孩子念书会很笨的。
因为这句话,母亲早早把我叫起了。
等刷过牙,却是母亲给我洗脸。
早餐吃白米饭,是母亲特别用小瓦煲做给我一个人吃的。而父母和姐姐他们却是吃些稀稀点缀着几颗米粒的木薯粥。我想不到的,是在那碗米饭里,居然藏埋着两三片早已蒸熟了的肥猪肉。
我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在家里,除了父亲,我是唯一的男性。因为这样,我得到了特别的恩宠。
我的班主任姓覃,是个年纪很长的外地调来的公办教师,他教我们语文课。教数学的是位民办女教师,姓郭,名“月芳”。我们是同宗,而且还是同一个大队的人。
从背上书包的那一刻起,我开始了另一种异样的生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