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党含紫愣了一下,说我赶来省城,就是求周处长看在昔日共过事的份上,帮小党一个忙,消除误会。
周友亮瞅了下党含紫那张显得干练却有妩媚无比的脸,说小党啊,其实误会不难消除,主要是看你的诚意如何?
党含紫不解,说什么诚意?
周友亮说,实话告诉你,这个广告牌可拆可不拆,主要是你们内部有人告发,而且这个矛头指的就是你,说你拿国家的钱,乱搞政绩工程。本来嘛,互通区是你们出钱建的,你们拥有所有权。可是,就归属而言,互通区的匝道依然属于高速公路范围,里面的任何建设都须高管局有关方面批准才成生效。你们建三座广告牌,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有人告发,况就不同了。
党含紫听得云里雾里,说这样的事还有人告发?也就是说,这事不是你们高管局主动发难?
见前面路旁有一分岔路,周友亮一打方向盘,让迈腾上了那条小公路。然后,他说对头,不是我们想为难你,而是你们内部有人想为难你。
党含紫说,谁?
周友亮说,我听说你们经开区升为省级经开区了,按编制管委会要增补一个副主任,而你是最佳人选,自然有人嫉妒了!
党含紫吸了口凉气,说你说的是章娟!
周友亮说,章娟已经找了高管局的樊副局长,要不然,广告公司怎么会有那样大的胆子?
党含紫恨恨地说,怪不得会生出事端,原来是章娟在搞鬼。
周友亮把车停到路旁的一块空阔地,拉好手刹,色蜜蜜地说,这个事也不难解决,就看你的诚意了。
党含紫说,什么诚意?如果是报酬方面的,我还是可以考虑。
周友亮连连摇头,说钱的方面,我的不要,我不缺这几个小钱。
党含紫傻乎乎地说,那你要什么?
周友亮发出一声干笑,说党美女,你看,现在我们在郊外,多么逍遥自在,你不觉得,我们之间该发生一点什么吗?说完,他伸出手,搭在党含紫的肩上。
党含紫把他的手推下去,说请放尊重一点。
周友亮已经兽性大发,哪会罢休,朝她就是一扑,像把她扑倒在沙发上。可是,因为没有做准备,座椅靠前,不好行动,他扑的力度少了一点,无法强制党含紫。
见他居然这么大胆,党含紫又羞又气,抡起巴掌,朝他狠命一抽。巴掌落在周友亮的脸上,发出一声脆响。随即,一缕血迹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周友亮又痛一气,蹬着腿,直起身,想爬到副驾驶位,好好对付党含紫。不等他爬过去,党含紫已经推开驾驶室门,跑了下去。她没有朝公路上跑,而是跑上田间小道,让周友亮无法开车追逐。
大白天的,周友亮还没有放肆到穷凶极恶的地步。见党含紫跑向了田间小道,他只得碎了一口,坐回驾驶位,发动小车,一溜烟走了。
时间是下午三点,太阳虽然偏了,可火辣程度一点也没减轻。地上冒出的热气和天上落下的阳光,两相夹击,烤得党含紫火地疼。见周友亮开车走了,她才有胆量走上马上,想搭乘便车回去。
这个时候正是午睡时候,就连农民老大哥也在家歇息,哪有便车可搭。忍着毒辣的太阳,党含紫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可以烫得起泡的水泥路上走着,真有想死的念头。
等党含紫费尽周折,赶回省城主干道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节。这个时候已经没车回郎市了,只能在省城住上一宿。她想去贾娃那里蹭一晚,可想到自己的狼狈相,又没了勇气,只得就近找了一家廉价旅社,睡了一晚。
第二天天一放亮,党含紫就赶往东站,搭乘回郎市的中巴车。半路上,她接到刘玉婷的电话,说广告牌被强拆了。
听到这个消息,党含紫几乎晕厥。快八点钟的时候,她匆匆忙忙赶到了互通区圆形匝道前。果然,原来高高矗立的三座广告牌黑灰色钢结构已经倒伏在即将开通的互通区的绿地上。
原来,昨晚十一点开始,省高管局路政大队近百人干了一通宵,氧焊切割、钢丝绳拉拽,野蛮放倒了互通区的全部广告牌。
在场一位熟悉钢结构建筑的专家看了之后,深深叹息说,这样的拆除完完全全是野蛮强拆,他们没有采取任何保护基座、松开螺丝、吊车起吊等程序拆解的办法拆除,破坏性地直接拉倒广告牌框架,使得钢构件基本上成了废铁。直接的经济损失,高达190万啊!
看着已成废物的广告牌,党含紫从心里吼道:周友亮,章娟,总有一天,我要你们为今天的野蛮行为付出惨重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