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婉忙制止奴儿说下去 ,“奴儿无心之语,公子莫往心里去...”
说完,便将奴儿朝屏风后面拉去。
奴儿更显不悦,被宇文婉拉着还不忘叫嚷着:“那满藤山把你打得半死,你还不忘向他行弟子礼。我们可是救了你两次,说了一句你不中听的话,说黑脸就黑脸,早知道...”
宇文婉似是捂住了奴儿的嘴巴,只听她“呜呜”个不停。宇文婉将头俯在奴儿耳边,也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她气鼓鼓的小脸稍微舒展些许。从屏风后伸出头,朝着翟正风喊道:“呆子!礼呆子!孝呆子!”
回过身又嘻嘻一笑,“小姐!你说他会不会愤然离去?”
翟正风无奈的笑了笑,方才自己的表现是有些唐突,其实想想,那奴儿说话本就不假思索,将父亲说成呆子是不对,可自己沉着脸对待恩人又何尝不是错?
可若是听到有不敬于父亲的声音,自己无所表示好像也不妥。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一个两全的法子。遂摇了下头,不再钻入那些繁琐的礼仪当中。伸手拿起那碗未喝完的粥,可还没送到嘴边,只见奴儿一个健步跨来,夺下翟正风手中的粥碗,端起托盘,便走向房外,走之前还不忘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加上两声 哼哼。
奴儿的这波动作直教翟正风愣得目瞪口呆...
哪知片刻过后,奴儿又走进房来,不过手中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食,出门前的不悦神情,如那碗已凉的粥般已经全然不见!笑语盈盈地走到翟正风跟前,破天荒的温柔说道:“刚才那碗粥都凉了,我帮翟公子换碗热的,翟公子身上有伤,不宜多动,来,让奴儿喂您..”
奴儿一口一个翟公子,早已让翟正风涨红了脸,听得她要亲手侍候自己,惊得慌了心神,可未等出言拒绝,奴儿已将汤勺送入他微张的口中,翟正风登时觉得有一团火炭在嘴里燃烧,显然这碗粥刚出锅不久,便被奴儿‘火急火燎’地端了上来。翟正风不停的将那团‘火炭’从左腮移到右腮,两个来回之后,才勉强下腹。
奴儿颇有眼力的及时跟上一大勺,“翟公子,来,趁热吃..”
翟正风赶忙回道:“奴儿姑娘,不敢劳烦你,我自己来就行了...”
“那可不成!是小姐命我做的,说是对我的惩罚。小姐说,要是不求得你的原谅,她就不要我了。 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呢?要不怎么不吃呢?”
“没有!没有!”
“那就好!快吃吧,要不就凉了··”
又一团火炭入嘴。
“是不是有点烫?要不要我帮你吹吹?”奴儿一脸关切地问道。
“不,不,,不烫··”翟正风咧着嘴回道。
这时,宇文婉从屏风走出,笑道:“好奴儿!我什么时候让你这般侍候翟公子了?”
再也掩不住笑意的奴儿乐得花枝乱颤,将粥碗推给翟正风,跑到宇文婉身旁,“小姐!你是没看到这呆子的窘态,可把我笑死了··”
宇文婉敲了一下奴儿,向翟正风说道:“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奴儿就是这般心性,她人还是很良善的。”
翟正风忙回道:“没有,没有!真的挺感谢奴儿姑娘的,就是...粥...有点烫...”
一碗粥下肚,奴儿非要翟正风讲些沿途所遇的风景、有趣的人和事物。拗不过奴儿的死缠烂打,不善言辞的翟正风讲得磕磕巴巴,难得安静的奴儿则听得聚精会神。正所谓近朱者赤,在性子跳脱的奴儿熏染下,旁人看来有些刻板的翟正风,渐渐也变得不那么拘束。正确的聊天方式打开后,翟正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丰富起来,讲到险遇激动处,还不忘挥舞着双手来增添氛围。只是有
时挥动的幅度有些过大,扯到了胸口伤处,龇牙倒吸冷气的模样引得奴儿先是一惊,尔后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姽婳女子宇文婉撤去屏风,眉眼轻柔地看着相谈甚欢的二人,不时呡上一口茶,又将目光放向窗外。双目碧波粼粼,又像是在欣赏一幅众生百态图。
翟正风讲着游历诸城的一些事情,不时地瞄了一眼远处端坐的宇文婉,一触便又收回,唯恐旁人发现一般。
“你竟然想着劝匪盗从善?真是个呆子!要是我,非把他们打得求饶不成...”
“你竟然打了半夜翻墙进寡妇家的汉子?没准人家是你情我愿的呢....”
“你竟然给了老乞儿几粒碎银子?给他扔几个包子不就好了,说不定是专门骗钱的丐门弟子...”
“什么?你还会给难产的麋鹿接生?是怎样的接法?你说仔细些,我还真没见过呢!..”
翟正风顿时绷紧脸,不知怎样接下去。
当讲到沿途山脉中一些不知名的花草虫兽时,奴儿便接过话茬,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俨然一个莳植百花千草的老匠工,“你又没有见过一种开出的花像斗萝那么大,但手一触及便缩得只有碗口那么小?”
“还有一种花绽放时,能引得舌灵鸟停驻欢啼,你有没有见到?”
“还有一种花开八瓣,瓣瓣各色,名称叫八仙花,你有没有碰见?”
···
奴儿的连番询问可把翟正风噎住了,虽然在游历途中,见过的花草远胜于见过的人,可奴儿说的那些奇异的花草,自己当真一种也未撞见,就算无意中看到了,自己对莳植花草全无兴致,怕也不会着意记在心上。
奴儿像是没看到翟正风脸上那仿佛听天书般的茫然,自顾自得说个不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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