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日日混下来,直到遇到了西施。
先败于她的美貌,后败于她的才艺。
不愧是让吴王夫差为她建造响屐廊的西施啊,在舞蹈上的天分,真是让人惊艳,最难得她的心思也巧妙,于裙角上坠小铃铛,动静有声,行走如乐。
其他的妆容方面,也有可圈可点之处,只是,丹凤更喜爱自己的那张芙蓉面,轻易不肯弄些黑红妆点,只爱鹅黄,偶尔让西施为自己眉心勾勒出一朵花钿来,也能自顾自高兴一整天。
更爱在范蠡有暇的时候,让他带着出去逛,他的店铺开在哪里,她就逛到哪里,总要在日常都走的街道上看到些新鲜好玩儿的才算罢休。
西施偶尔也跟着去,看到那两人之间仿佛再不容一人的模样,总是收获满心的失落,后来渐渐就不去了。
她最终还是养了一个女儿在身边,也是个生而丧母的,她怜她女子命薄,便同意养在了身边。
取了个名字叫做“妍儿”。
“妍儿,这花钿可好看?”
细细地为十三岁的妍儿勾勒了一个红色的花瓣在眉心,鬓边已经花白的西施笑着问。
“好看,娘画得总是比我画得好看。”
妍儿撒娇地说,拉着西施的手,那双手上已经不复年轻时候的嫩白细滑,与年轻的手握在一起,对比鲜明。
“是啊,你娘的手艺是极好的,我也这么觉得。”
月华裙出现在门口,巧笑倩兮的女子笑着说着走了进来,看着正在说话的母女两个,挤到了中间来,一双手插进来,握住了西施的,“可别把我撇下了,啂,啂,我这张脸可还没画呐。”
凑过来的美人脸让妍儿羡慕不已,她的容貌更像范蠡,并不是女子之中出众的那种,随手捉起一旁的红笔,在女子的脸上划了一道,笑道:“你都多大了,还来与我争。”
“我多大了,我才二八年华,正是青春正好的时候呐。”女子不以为意地笑着,照着镜子,看着那一抹红说:“这可是抓破美人脸了。”
西施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就捂住了胸口,觉得心口有些疼,却没说,悄悄地又把手放下了,看着那两个笑闹,最后又都洗了脸。
事后,妍儿在她身边抱怨:“她总是一点儿不肯让人,哪里有做长辈的样子。”
“她呀,就跟她自己说的那样,还是个宝宝呐,哪里长得大。”
这话说得好笑,西施至今都记得那时候听到“人家还是个宝宝”时候的目瞪口呆,从未料到有女子能够如此笑闹宛若天然,鲜活得让她都羡慕,她似乎、永远都活不成那个样子了。
“哼,就是个老妖精。”妍儿嘟囔一句,说完嘴角翘了起来,自己也笑了。
身在内宅之中,若没有那样的一个人,似乎也就只能看到头顶的那方天空,可是,跟着那个人,她扮过男装,管过商铺,也曾策马游船,无所不能。
到了及笄之后,穿上华服长袍,出现在众人眼前,等着谈婚论嫁的时候,妍儿感觉到了一种失落,以后的日子,恐怕再不会那样自由了。
“怕什么,过不好了就回来,我养着你,你少吃点儿,我就随便养着,像是养小猫小狗,正好我还没宠物呐,来,且叫一声,我先听听。”
下巴被勾起,那人露出痞气的笑容,像是个流氓一样,妍儿红着脸拍开她的手,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甩了一个荷包到她的肩头,“可是好大脸呐,我才不要你养。”
西施故去那一天,是个阳光晴好的日子,妍儿随着夫婿回来,她满眼的泪,在见到廊下的那抹倩影的时候,瞬间模糊了眼,泪水涟涟… …再走出屋子的时候,忍不住抱着她的后背放声大哭,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哭得一点儿都不优雅,一点儿都不美,一点儿都不像她母亲教出来的女儿,眼泪鼻涕,糊了她一后背。
“可饶了我吧,我的衣服还想要呐!”她轻声讨饶。
妍儿哭着捶她的后背,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就一点儿都不伤心吗?”
“伤心又有什么用?人,总是要死的。”
略显薄凉的话说出,被甩开的妍儿还愣愣的,就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走远,再不回头。
自那日之后,妍儿便堵了气,再未去见她,直到某日听闻她走了,一时愣住:“走了吗?也走了吗?”
深深的后悔涌上心头,眼泪不自觉地流了满脸,又想到了她那日的话,“人,总是要死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昨天有事情,没来得及码字,没存稿就是这点儿不好。
今天晚了,赶明儿补上吧,有什么想看的世界可以留言啊!
唉,若是真的能够看到四大美人就好了,必须要个偶像签名什么的!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