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顾凛早就知道这最终的结果,轻笑一声,吩咐人将万俟昊放开了,“四皇子,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万俟昊将拉扯间弄乱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
就算是如此下风的位置,他也要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脸上根本就挤不出来笑,假笑也没有。
索性最后也不为难自己了,冷冰冰回了句,“合作愉快。”
顾凛不想继续跟他说些没用的废话了,直接打发人道,“你先回去吧,三日内你所求的,会出现的。”
被人这么羞辱了一番的万俟昊,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脸面。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威胁人,“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本王就算掘地三尺也会将你找出来的。”
顾凛对他放的狠话没有多大的感触。
有些东西不是动嘴说说就可以的。
“慢走不送。”
时间一天天过去,沿途的树已经由小叶子变成了大叶子。
天气也比前几日热了许多,萧炀重新换回了单衫。
汗还是顺着额间流了下来。
越往前走,越感觉热。
刘福根手里拿着一卷书,不知疲倦的在一旁,轻轻的给萧炀扇着风。
来为他缓解燥热。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
顾林白从外面敲了敲,提醒道,“陛下,遇到了河,停留一段时间,找些吃的灌些水。”
“知道了。”
回复完顾林白,萧炀让刘福根停了下来。
“你也歇歇,正巧外面有河,去打壶干净水。顺便洗把脸凉快一些。”
“是,老奴谢过陛下。”刘福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道谢。
从软榻的一角拿过水壶,就跳下了马车,直奔河的方向。
原本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此刻也涌去了河里,留下一小半的人保护萧炀。
一声破空的箭矢,打破了宁静。
反应过来的人,立刻将马车围了起来。
用身体当作肉墙。
萧炀听到马车外的嘈杂声,掀开帘子往外瞧的时候,就看见外面已经乱作一团了。
一群遮着脸的黑衣人,行动十分的迅速。
此刻离着马车也就几丈的距离。
冷九与韩君玉已经被多个黑衣人缠斗上了。
天空中炸开了一声信号弹的响声,让顾林白顿时警觉了起来。
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赤裸着上半身,就快速往回赶。
萧炀以为这是顾林白的圈套,要在这里动手了。
快速的从马车上下来,就朝韩君玉的方向跑。
因为他知道韩君玉是顾凛的人,也是他现在唯一能信赖依靠的人。
但韩君玉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了。
一群人完全将他与冷九两个人团团围住,压制着打。
萧炀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就直接被卷进了混战里。
他只能朝没人的地方躲,但人太多了,压根就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
顾林白手下不乏野心大的人,在这混战中,已经将矛头对准了萧炀。
就等着关键时刻,给他致命一击。
届时他们可以算是从龙之功。
萧炀费力的往人少的地方躲,可还是有一支箭直直朝他射了过来。
万幸的是,他躲了过去。
人多眼杂的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因为奔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手拄着腿,半弯着腰,缓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扑通的倒地声。
扭过头的时候,就看见刘福根倒在了血泊里。
胸口处直直插着一支箭。
嘴角溢出大量的鲜血。
撑着最后一口气,费力的看向萧炀,喊出了一个字,“跑!”
萧炀没想到事情会到这种地步,他脚下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刘福根身旁。
手捂住他那不断渗血的伤口,眼泪不自觉的啪嗒啪嗒的滴在刘福根的衣服上。
“陛下,别……别哭……”
刘福根最见不得萧炀委屈,哭了。
他想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奈何手根本就抬不起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用尽最后的力气,推了萧炀一把,颤抖的齿缝中溢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跑”字。
萧炀脑子里的那根弦已经崩了。
他来不及多考虑,只能机械的看着他,不住的点头,然后朝远处跑。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刘福根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真好,他护住了陛下,也有脸去见先帝了。
顾林白赶过来的时候,打斗已经接近尾声了。
没有看到萧炀,只有地上躺在血泊里,已经死了的刘福根。
他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难道萧炀已经死了?
快速的将地上横七竖八的人,扭了过来。
寻了一圈,都没找到人。
还是说萧炀被这群人已经劫走了。
他从腰间将长剑抽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冲进了人群里。
几乎是一剑一个,他双眼血红,怒视着眼前人,“萧炀呢?”
他哪里知道,他们听大人的命令,前来劫走陛下,万不可伤了人。
顾林白,冷九,韩君玉都生擒了几个黑衣人。
那群人尤为的狡猾,还没等他们问讯,一个个就服毒自尽了。
顾林白吩咐人去验尸,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就在顾林白暴怒的时候,一个侍从,哆哆嗦嗦的从人群里出来,磕巴道,“王王爷,属下瞧瞧见,瞧见陛下往南边的方向跑了。”
“那还不快追。”
顾林白凉凉的睨了他一眼,翻身上马,就往江南的方向赶。
跟大部队走散的萧炀,跟木头似的在路上走着。
满脑子都是刘福根满身是血的躺在他面前的样子。
心脏钝疼,刘福根于他而言,不仅仅是主仆关系。
这么些年来,其实他早就将他当成了家人。
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父皇走了,现在就连刘福根也跟着走了。
是皇帝又如何呢,在这世间竟再无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了。
身体心理的双重压力,直接压垮了萧炀。
人直接晕了过去。
许久,他缓了过来,挣扎起身。
当时为了不怎么引起人的注意,他穿了一身竹青色的常服。
做工精美,现在也变得脏污不堪。
拖着疲倦的身子,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