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自己怎么到了璞罗教?低头去看,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地衣服已经全部换过,心里陡然一惊,脱口问道:“你替我换的衣服?”
丫鬟依然面色不改,仿佛受过极其严格地训练,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着那一副恭顺漠然地姿态,低声答道:“是坛主命婢子替您换的。”
坛主?无霜面色闪过一丝疑惑,脱口问道:“轻
“是。”丫鬟回答,轻轻催促“夫人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无霜看向她手中地药碗,这才觉得药味呛鼻,不由蹙眉:“什么药?”转而又问“轻云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温和平静的问候:“醒了?”一身白袍的年轻坛主缓缓步入房间“身体好一些了么?”那样自然淡漠的语调,仿佛是医者出于职责在询问自己的病人,温和却没有更深的感情色彩。
无霜点头:“好多了。”顿了一顿,又道“谢谢你救了我。”
轻云微笑:“快把药喝了。”
无霜接过药碗,忽听轻云又道:“你内体寒毒积聚已久,已经没有办法拔除。”他忽然顿住,沉默片刻,淡漠问了一句“他没有替你治么?”
无霜微微一愣,明白他指的是楚易,低声答道:“他并不知情。”
轻云面色平和无波,仿佛那一句回答根本没有落进他心里,然而转身面向窗外的一刹那,年轻坛主平静的眸中突然闪过奇异的哀伤。
为了那个人,真是连命都不要了啊!
倘若璞罗教真将他除去了,那时,她又该如何痛不欲生?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开始隐隐作痛,仿佛抓在他手里那只风筝的细线突然间断裂,只能眼睁睁看着风筝越飞越远,似乎把他的心也一起带走了一样。此刻的他,是在担心面前的女子么?担心如果燕楚易死了,她也会活不下去?
然而璞罗教和朝廷必然是不能共存的!
看着她喝完药轻云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将手中的糖水递给她:“苦么?”
无霜点头,眉头拧在一起,慌忙喝一口糖水,低声道:“好苦。”憔悴的脸上不经意流露出小女孩的天真。轻云不自觉地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抚平她紧蹙的眉头,手举到半空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可笑,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嘲的笑意,不露痕迹的收回手。
无霜将碗递给丫鬟,冷不丁又打了一个寒战。
轻云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虑,淡淡吩咐丫鬟:“去准备热水。”
“是。”丫鬟恭顺地退出房间。
见无霜疑惑地看着自己,轻云温和地解释:“现在只能通过浸泡药汤来驱除你身体的寒毒,然而也是治标不治本,只能保你朝夕之安。”他平静地说出这些话,然而内心却不受控制地疼痛起来。
“谢谢你。”无霜微笑,幽幽叹息“我知道治不好了,也只是多拖一日是一日。听到她的话,轻云心里隐隐有钝痛涌起,抬头瞥一眼她苍白宛如雪莲的面容,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两名丫鬟抬着热水进来,轻云亲自将配置好的干草放入汤中,吩咐两名丫鬟留下伺候,缓缓出了房间。
外面的阳光温暖而和煦,照在年轻坛主身上,越发的静穆祥和。
到底要怎样才能拔除她体内的寒毒?
轻云微微蹙起眉头,脚下不自觉地加快步子,朝着石牢的方向走去。
地坛几乎是与地宫其他建筑完全隔绝的,这是坛主处理教中事务的绝密场所,就如同教主的密室一样。从这里到石牢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轻云的步伐越走越快,经过竹林的时候蓦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无声无息地飘过,青色的长袍充满了神秘阴邪的力量。
轻云忽然顿住,静静地站立在竹林里,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石牢入
教主不会杀怀瑾吧?
轻云心中闪过一丝忧虑。
如今长璎已死,倘若怀瑾也死了,那世间还有谁能医治寒毒?教主的医术不在她们二位之下,然而让教主知道无霜的存在,无霜只会死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