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她的脸色发白,绝对有事,他刚才只是故意地不愿面对。
“如果是因为莫以谦,我已经放过他了。”两人不欢而散的第二天,他就撤了狙击令,她不喜欢的事,他不做好了。
“谢谢1她勉强一笑。
迟睿不悦地嚷了起来:“跟你有什么关系,要谢也是莫以谦的事,你凑什么热闹。”
她忽然不想迂回下去了,只怕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他的面前立刻化为乌有。
“怎么跟我没关系。”裴小伍努力勾勒出一抹微笑,“我决定了,跟他在一起。”
她的声音极轻,却不啻一道焦雷在头顶上炸响。
“你说什么?”迟睿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裴小伍吃力地顶着他的目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得复述一遍:“我决定了,跟他在一起。”
“你还在生气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所以故意说这种话气我。”他蓦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被她让过了,抓了一个空,“小伍,不许这样吓唬我。”
他的样子惶急,不安,生生颠覆了原来的形象。
她其实喜欢看到他原来的样子,从容不迫,尊贵优雅,骨子里却透着一股霸道。
“你看,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不许这个,不许那个。”裴小伍却昧着心意,批评道。
迟睿唇挑,发狠:“就是不许。”那口气与其是耍横,不若说是撒娇来得更贴切一些。
心,痛不可抑,她几乎撑不下去了。
却不得不撑下去。
“对不起,恐怕没法答应你了。”快点结束吧,每一分钟,不,每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她将茶几上的两样东西决然地往他面前一推:“这是钥匙,这张卡里是五百五十万。”
他,玩笑不起来了。
“你卖了房子,就是要还了这笔钱?”她这是要跟他彻底撇清的意思了。
“是。”
一个字,足亦。
“如果我不同意呢?”不是如果,他绝对不可能同意。
这话,含了威胁。
裴小伍凝神,正色,吐出四个字:“鱼死,破。”
他的脸,哗然变了色。
区区四个字,却表达了天大的决心。
意思是,她致死不从吗?
“这么说,你已经判了我死刑。”男人惨然一笑,“那就让我死个明白吧,告诉我为什么?
沮丧,震惊,悲愤,痛苦,他的神情令她不忍卒看。
她的心,何尝不在滴血。
可是,她不能不继续下去。
“当我和童童***着游戏,以谦围着花格子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然后,听见他在那边叫:宝贝们,吃饭了!迟睿,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安宁,温馨,家的味道。”
她一脸向往的神情,令他如受重伤。
“这些我也可以给你。”
裴小伍摇摇头,“你给不了。”
“对不起。”在他开口前,她迅速地站了起来,这场谈话她已没有了力气继续,便努力绽开一丝笑容:“祝你幸福,也请你祝我幸福好吗?”
原来,他这么努力,仍然给不了她想要的安宁和幸福。
也许,放手是另一种爱。
他勉力再勉力,才伸出手去:“祝你......幸福1
裴小伍决然转身的那一刻,泪水汹涌而出。
她不敢回头,害怕哪怕多看他一眼,便再也没有勇气离去。
迟睿,对不起,我宁可忍受分离的痛苦,也绝对不愿意你进监狱,那种地方不是你该去的。
我的睿,他应该坐在一百零一层的楼顶,俯瞰众生。
眸子里一道决绝闪现,她抬手抹去泪水,却怎么也抵挡不住它一再地往外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