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毛巾罩到头上,眼睛始终不离屏幕。
“这是希希的新睡衣?”
蓝希弯起眼睛点点头,喜滋滋地把兜帽拉下来,两只长长的耳朵垂在脑门上,萌出一脸血。
“刚做好的,照着毛毛的样子,好看吗?”
“好看。”江帆嘴角含笑,态度诚恳,“毛毛是谁?”
“一只小灰兔,在银杏林里遇到的,肚子受了伤,现在在医院里——帆帆想要看看它吗?”
江帆笑笑,“希希先睡觉,睡醒了再看。”
蓝希扯了扯兔子耳朵,大大的眼睛转啊转,摆明了想要逃避午睡。
江帆靠着沙发背,两条大长腿随意搭在茶几上,声音低沉,带着丝丝暖意,“希希想听歌吗?”
蓝希眼睛一亮,“帆帆唱吗?”
江帆点点头,“希希躺好,把手机放到柜子上。”
“嗯嗯!”蓝希乖乖照做。
江帆勾了勾唇,缓缓地吟唱起来——
L□□ender\'s blue,dilly, dilly, l□□ender\'s green,
When I am king, dilly, dilly, You shall be queen.
Who told you so, dilly, dilly, who told you so
\'Twas my own heart, dilly, dilly, that told me so~
……
“l□□ender\'s blue”——经典的英国民谣,迪士尼电影《灰姑娘》曾用作插曲,在电影中是调门较高的女声,被江帆低沉的声音唱出来,竟意外的和谐。
蓝希原本还睁着晶亮的眼睛兴致勃勃地听着,没一会儿就缓缓地垂下眼皮,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屋外,萧锦程默默地站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貌似,还有那么一丢丢惆怅。
【异能初见端倪】
第二天,天微微亮,闹铃就响了起来。
江帆按了贪睡键,打算再眯一会儿。
侧脸传来毛绒绒的触感,他睁开眼一看,巨大的幸福感瞬间把他笼罩起来。
——如果天天都有这样一个聪明又骄傲的“小床伴”陪在身边,做条咸鱼也甘愿啊!
温热的大手伸过去,揉了揉小家伙圆圆的脑袋。
小崽子皱着脸,气恼地抖了抖耳朵,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
“嗬,还有起床气呢?”江帆好笑地弹了弹它黑黑的鼻头。
小家伙闭着眼,啊呜一口咬在他手指上,咬着咬着就变成了吸吮——明显还没醒。
指尖传来软软的触感,江帆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乖乖睡吧,回来给你带狗粮。”
小崽子晃晃脑袋,翻了个身,露出淡粉色的小肚皮。
江帆不经意瞄了一眼,呵呵,是个男孩子。
“Jingle bells,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第二波闹铃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
小家伙吓得一个激灵,嫩嫩地“嗷”了一声,眼瞅着就要醒过来。
江帆火速按掉闹钟,软着语气顺毛,“别气别气,继续睡,乖乖的。”
一边安抚一边把柔软的枕巾给它盖在肚子上。
小家伙闻到喜欢的气味,这才重新蜷起四肢,安安稳稳地睡过去。
江帆翻身下床,穿衣、洗漱、擦头发,一切动作都轻手轻脚。
直到关上房门,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真像养了个小祖宗。
***
江帆拿着陪床证,跟一群睡眼惺忪的护工一起进了安全门。
上午八点半,主治医生带着几个实习生来到病房,郝亮恭恭敬敬地把前一天的检查结果递到他手边。
头发花白的医生戴着老花镜,一张张单子看过去,不住点头,“到底是年轻人,恢复得不错,各项指标比预计的还要好。”
实习们也附和地点点头,其中有两个女孩子隐晦地看向江帆,目光里带着激动和担忧。
江帆猜出她们大概是自己是粉丝,友好地冲她们笑了笑。
两个小医生顿时眼睛一亮,激动地红了脸。
好在,主治医生一心在看体检单,并没有发现。
“今天能出院吗?”郝亮期待地问。
医生点点头,“可以,在家注意休息,伤口不要长时间沾水,一周后回来复查。”
郝亮连声应下,江帆也松了口气。
他指了指眉骨上的疤,再次问道:“李主任,这道疤能通过手术袪除或改善吗?”
医生翻病例的手一顿,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笑呵呵地说:“大小伙子留道疤不算什么,跟那些重病号相比,你这个是最轻的。”
江帆顺势笑笑,没再多说。
这样的话他上辈子也听过一次,他不信邪,出院后去国内国外许多整形机构咨询过,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
通过多次手术确实能改善,但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再加上忌口、忌妆等问题,对于想继续做艺人的他来说得不偿失。
江帆舒了口气,算是彻底死了心。
——与其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去追求一个渺茫的希望,还不如把功夫用在别的地方,比如尝试转型。
总之,上辈子钻过的牛角尖,这一世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犯了。
临出门,两个小医生偷偷回过头,对着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江帆回以一笑,神情愈加坚定。
***
出院手续办得很顺利。
上午十点,两个人就拎着大包小包、提着各种营养品出了医院大门。
江帆扬起手,刚要拦车,旁边突然冲过来几个举着摄像机的年轻记者,贴着各种标识的话筒争先恐后地杵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