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此时,司建连从人群里挤了过来,搂住了吉姆的手直接把他往人群外面拉。我心急如焚,生怕司建连在这关键时候把吉姆给说倒戈了。
顾一笑追了过去,拉住吉姆还在说什么,司建连不耐烦起来。他身后又来了两个员工,差不多是用强迫的手段把吉姆给抢走的。
顾一笑还想追过去,被人拦住了。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脑子飞速转动,给他打电话道:“让记者拍下这些,如果吉姆在和司建连聊天以后不再提换高管的事,这就是新闻,可以直接说他涉及商业贿赂。”
我挂断电话,顾一笑和那帮记者说着什么,瞬时间闪光灯就亮了起来。
吉姆来北京之前,我完全不认识他。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闲聊的就是我当年留学的经历。算我运气不错,聊了半个小时以后,我们惊讶的发现自己也算是半个熟人。我的导师是他的叔叔。
因为这个,他才对我的话毫不怀疑。司建连口才不错,而且这五年以来,和甘地投资的联络都是他在做,我怕在这个时候生变。
不过,看到吉姆被人在他强行带走时的表情,我觉得吉姆不会向司建连妥协。
我在美国时间不算短,不敢说了解美国人民的想法,但是知道他们大部分都是很有原则的,喜欢钱,但不会为钱出卖什么东西,就连自己的爱好也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吉姆是一个有情怀有节操的人。
十五分钟飞快的过去了,会议就要开始了,吉姆还没出现。我心里开始隐隐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主持人讲完开场辞以后,司建连上台,他环顾了四周说:“我们先进行下一项,探讨公司下半年的新业务。吉姆先生说的关于更换高管的事,因为证据不充足,暂停一下,等他向美国总部汇报以后再来提议提案。时间就安排到今天最后一个环节。”
我的猜想成真,心里咯噔一下。
事情不简单了,看样子司建连是从甘地投资总部施的压。他的后台是谁?近五年他和那边的哪个人走得最近?
想到这里,我悄悄离开了会场,来到女卫生间打了个电话出去。
我的电话是打给甘地投资中国区的老总周朝晖的,他是台湾人,在美国留学五年,从毕业实习开始在甘地投资工作,毕业以后直接签到了甘地,这一干就是十三年,在一年前被派到中国大区当总裁。
他接通电话直接叫出我的名字:“陶然,你们不是正在开股东会吗?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你说近一年司建连基本和中国区没什么联系,你知道他和你们总公司的谁关系不错吗?”我问。
“怎么了?”他问。
“如果甘地投资不想在中国亏个血本无归,你最好帮我查一下。KB现在有几个高管可能涉及挪用公司财产,吉姆似乎查到了什么证据,刚才正要说出关键时,被司建连打断,然后就再也没上台发言。”我说。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周朝晖叹了一口气说:“陶然,我知道你们在离婚,但是离婚是私事,不要把情绪带到公司来。”
“我现在说的是工作,和私事无关。”我对他说,“我也是看在咱们聊得比较来,给你提个醒,要是你不相信就算了。不过,甘地在中国最大的投资就是KB公司了,万一血本无归,你这个中国区总裁的位置不知道还坐不坐得稳?”
我说完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以后,周朝晖把电话打了过来,对我说:“查出来,但这个人你动不了,我更动不了,是甘地投资的董事苏菲亚。”
“谢谢。”我说。
“有需要给我打电话,只要是对公司有利的,我一定帮你。”他最后给我许了个诺。
“谢谢。”我说。
苏菲亚这个人我听说过,她今年四十七八岁,三十三岁时老公死了,把遗产全部留给了她,甘地投资就是遗产当中最大的一家公司。
她能力出众,在甘地很快就大权在握了。
我在女卫生间一直没停,连续打了几个电话,觉得头大了。司建连在甘地投资的后台太硬,我动不了。不是不想动,是不知道从何下手。虽然说商人只谈利,但是对于苏菲亚这样的人来说,她眼里看不到KB的这点利润。据说光她老公留给她的现金和首饰都足够她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奢侈生活了。
这是甘地投资里出了名的不差钱儿的人。
不行,不能让司建连就这样轻易化解这场危机。我暗下决心。
我在卫生间里来回踱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停了下来。我看着自己那张脸,看到自己眼角的鱼尾纹,看到不再光洁紧绷的皮肤,我终于笑了笑。
人到中年,要么全是畏惧,要么无所畏惧。
我计划无所畏惧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