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茵动了动唇,余光望见她放在一旁的线衫:“你去疗养院了?”
线衫上面还佩戴着出入私人疗养院时需要的个人铭牌,大概是忘了摘了。
“嗯,”秦蝉坦然地笑,“和往常一样,把我妈的照片送过去了,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忏悔。”
孟茵瘪了瘪嘴,眼底有些涩,好一会儿才开口:“婵婵,我想你好好的。”
秦蝉嫌弃地看着她:“你不会是要哭吧?”
“去你的!”
秦蝉笑出声来,摩挲了下手机,随后轻轻敲了敲手机屏幕:“孟姨不是要给我介绍那个‘格外俊美’?”
孟茵意外,以往她一直在推诿:“你答应了?”
“嗯哼,毕竟我都二十八了。”秦蝉睨她一眼,而后失笑着摇头。就像孟茵说的,她有钱,也单了这么久,不如满足一下精神需求。
“不过,见面地点要定在隔壁的咖啡间里。”
“为什么?”
秦蝉:“我和‘格外俊美’见面,得到一个男人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但地点定在‘泉’,得到钱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孟茵:“……”
……
和“格外俊美”见面,是在第二天下午五点半。
天气有些阴,沉甸甸的云压下来,却始终没落下雨来。
秦蝉本就没什么事,提前来了咖啡间,找了个靠窗的位子等着。
五点一刻,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环视一圈后,目光落在秦蝉身上,含蓄又不失礼貌:“秦小姐?”
秦蝉笑着点点头:“陈先生。”
“格外俊美”姓陈名晨,只是对于“俊美”这个词的认知,孟姨和她似乎有着不小的代沟。
陈晨的五官精神,下颌分明。
很周正,像她看的一部老电影里的男主角。
陈晨很有礼貌,举手投足间也透着好修养,话不多,却总能照顾到她的感受。
这样的人,不论是男友还是老公,都应该是极负责的那种。
秦蝉难得对这样的见面不反感,心中还在盘算着,自己也单身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应该试一场真正的恋爱了?
“陈先生做什么工作?”秦蝉随口问。
陈晨应:“前不久刚刚回国,受聘到寰永做技术总监。”
寰永。
秦蝉原本摩挲着咖啡杯的手微顿,蹙了蹙眉。
寰永国际的背后,是顾家。
虽然顾家那个半路找回来的独子不在寰永,但每年年中、年末的会议总会出席。
且陈晨是技术总监,如果需要携带女伴参加一些无可避免的宴会,总有碰上的机会。
很麻烦。
而她讨厌麻烦。
想到这里,秦蝉的神情严谨了几分,看了眼陈晨面前的咖啡:“陈先生喝咖啡喜欢半糖?”
陈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对方微妙的转变,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点点头。
“很不巧,我喜欢不加糖。”秦蝉坦然地说。
陈晨了然一笑:“既然这样,倒是不合适了。”
“是啊,真遗憾,”秦蝉浅叹一声,“不过陈先生的喜好,我记下了,下次再来,一定款待。”
说着,她将一张名片递到陈晨面前。
陈晨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放心,作为险些成为我男友的人,这张名片可以抵不少优惠。”秦蝉对他眨了眨眼。
陈晨愣了愣,继而笑开:“那我这一趟,也算没吃亏。”
二人离开咖啡间时刚好六点,秦蝉送陈晨离开时才发现,外面已经飘起了雨丝。
天地与高楼之间蒙着一层白雾。
刚转过大堂的转角,门外的冷风穿过走廊钻了进来,秦蝉只穿了件单薄的长裙,肩头半露,忍不住抚了下手臂。
陈晨见状,脱下外套递给她。
秦蝉向来不会亏待自己,没有拒绝男人不失风度的绅士行为,披上外套随意问道:“陈先生怎么过来的?”
“打车,”陈晨颇有些苦恼地笑笑,“刚回国,还没完全习惯左侧驾驶。”
“适应一段时间就好……”秦蝉礼貌的附和声没说完。
门僮正打开酒店大门,凉风裹着雨丝飘过,一队人在细雨中走了进来。
“李先生,这是您这几天下榻的酒店,您从新加坡一路飞来,好好休息。明天上午顾总再同您洽谈公务。”
很熟悉的声音。
秦蝉蹙了蹙眉。
那声音又响起:“顾总?顾总?”音量逐渐小了些,变成了窃窃私语,“老大,李先生和你说话呢,你看什么我靠,秦,秦……”
从礼貌,到疑惑,到最后受了惊吓似的叫出声。
秦蝉循着声音抬眼看去,果然正对上一张还算俊朗的国字脸,只是如今那张脸上镶嵌的眼睛,正错愕地看着她,见鬼了似的。
和她记忆里有些不同,她记忆中的这张脸要嫩一些,声音也要更暴躁一些。
徐骏意。
顾让的同学。
听说毕业后,他跟着顾让一起创业了。
如果他在这里,那么……
秦蝉转眸,一眼望进一双深邃的眼睛里。
那双曾经满是羞耻、无力与厌恶的眼睛,如今如泼了墨一样漆黑,看不出丝毫情绪,正直直地盯着她。
瘦削颀长的身姿,白玉似的肤色,以及耳垂的那一枚泛红的痣,如墨如画,仍有少年气儿。
笔挺的西装,严谨地扣到最上面的一颗纽扣,透出一丝克己的禁欲感。
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泉”的大堂经理跑了过来,似乎没想到秦蝉在这里,错愕了一秒钟,忙飞快打了声招呼:“秦总,这是今天包了顶层的客户,”说完转头看向对面,“顾先生,徐先生,整个顶层已经收拾好了。”
随着大堂经理的话落,秦蝉飞快回神,心中无奈苦笑。
她的运气还真是“好”,回国近一年的时间都相安无事,却在相亲当天,碰上了前男友。
不,就他们以往那关系,也算不上什么男友。
不过,既然包了顶层,毕竟也算是大客户,秦蝉熟稔地扯起一抹笑,对那二人点点头,语气疏而有礼:“顾先生,徐先生。”
顾让的喉结极细微地动了下,漆黑的眼神像是被投入一颗石子,死寂的瞳微澜,而后目光落在秦蝉肩头的男士西装上,瞳孔紧了紧。
秦蝉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身边的陈晨,疏冷减淡了许多,声音低缓:“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欲“秦”“顾”纵的新故事,从这里开始啦!
感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新老读者,谢谢你们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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