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任何征兆,一声喝令,十三道人影几乎同时默契地化作残影,疾步如飞,齐齐四散开去,窜入巷子两旁的村屋中。
“刷!刷!哒!哒…”
一时间,巷子上下,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伴着风打门窗声,四起。看不清的残影,极速窜行在屋里巷间。
快!
速度极快!
入屋过巷间,一个呼吸不到,那些残影手中便多出了一个尸影子,毫不犹豫,继续窜入下一间村屋内…
他们窜入的村屋,各不相同,像似早已分配好任务一般,没有重复。入屋出屋,过巷抬尸,所有动作没有半点缓速,一看就知道,这样的事情,他们绝对做的不止一次两次了,十分纯熟。
残影连动,就数十息…
半里幽巷,除了门窗紧闭的少数几间村屋外,剩下的村屋一律被十三道诡影,从村头一路窜行、扫荡至村尾…
“刷刷…”
巷尾,
十三道残影,重新化实,聚集在了山脚祠堂门前。
经过一番剧动后,他们的呼吸依旧平静沉稳。
只是,
此时他们每人的手上,都多出了两三具从村屋里掏出来的人尸…
“嗙!”
十三道诡影的为首者,大力一脚踹开虚掩的木门,两块门板生生被他踢崩一角。
“哒哒~”
“晦气!”
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手中提着的两具人尸,随手被他往地上一丢,便独自拿着把银剑站到了一边。
“哒哒…”
紧跟为首者之后的,也是一位手持银剑的黑衣人。他把人尸大力抛到了稍远处…
接着,也跟着站到了为首者身旁:“再忍忍吧…没几天这村子的事就完了。”
声音很小,但这祠堂四面围墙,密不透风。所以,再小的声音,此间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
“呵…你别做梦了,做完了这个村子,上头的人最多也就让我们歇个把月…”说话者,手持一把洁白竹简。他放下人尸后,便走到离门口最近的一面红旗前,蹲下…
熟练地一手凌空虚划…
好一阵子,一道白芒从他手指间逐渐盛起…
“解!”
轻喝一声,双指直直往红旗一点!
“嗡…”
红旗集聚晃动一阵,散出几缕幽暗的鲜红色,很快又暗下去了…
他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听香主说,那位大人已经找好下一个地方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待到那边煞起,我们还得继续做事…”
跟在三人身后的十位黑衣人,陆陆续续走入祠堂,也都把手中人尸随意往地上一丢完事。
“做事就做事吧。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那便别在想着回头了。”持铁扇的黑衣人,把堆积在地上的人尸,随手踢开。突然微微一愣,说道:“对了,今天这里的尸气怎么泄了?”
其身侧,一位持玉箫的黑衣人,无关痛痒地回道:“估计是那小子又偷偷进来了…”
“呵~”他冷笑一声,继续道:“不过无所谓了,反正那小子也活不了几天。待到事情做完,就有他好受的。”
见人尸都已放入祠堂,持竹简者从怀中掏出些药瓶子,逐个分发给其他黑衣人“都别傻站着了,赶紧把药水给喂掉。否则等下香主来了,又要骂人了。”
这些黑衣人似乎很惧怕这话中的“香主”。接过药瓶子后,都自觉地蹲下身来,翻开身附近新丢进来人尸嘴巴,把瓶子中的药水往里灌入。
药入尸口,被灌药的人尸立刻泛起惨绿色,油腻腻的尸水快速地从七窍流出…
在喂药的同时,持扇者转眼瞄过离门口最近的两位持银剑黑衣人,沉声问道:“你两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吧?”
“哼!”
一直少有说话的为首者,冷哼一声,阴声怪气地接话说道:“那一战,是仙行那疯婆娘挑起的。现在她北上了,常乐又一走了之,你觉得我们的日子会好过么?”
“哒~”
玉箫者抓起喂完药的人尸,远远地往祠堂深处一丢。接着转身看过两把银剑,两眼撇出蔑视色:
“呵,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一战,你们盗回去上交的咸鱼,够我们偷偷摸摸杀个三四年的了。现在受点冷落算什么…”
他顿了顿,沉下几分阳气,阴森森地继续说道:“况且现在两院合并,旧仇又未了,日后你们要偷人可就轻松多了。”
“哒哒~”
为首者重重两脚,把地上人尸踢飞到红旗结界内:“偷那么多人又有何用?难道这么多年来,我们偷的人还不够多么?天天提着脑袋过日子,我是受够了!”
“哒~”他又狠狠踢了两脚旁边的人尸。
“你小心祸从口出…”持竹简者沉声劝道。
为首者身旁的另一把银剑,缓缓站起身来,郑重说道:“其实,我哥说得没错。我们都不知道那位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如果,他打算让我们做一辈子的事情,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偷偷摸摸的过下去么?”
一位手持木尺的黑衣人,收起灌空药瓶,唯诺地扫视了其余十二位黑衣人一眼,苦色说道:“你说的没错,这样的日子谁都不想过下去了…但是我们还有其他办法么?难道你们两兄弟还想回那烂渔村天天捕鱼为生,受人欺凌么?”
说罢。
场间其余十二人,几乎同时眼色一暗,无奈长叹。似乎,每人心里都有一份说不出的憋屈…
“……”
“哎~也不知道那位大人要晒这么多咸鱼做什么…”
“听说城北那边最近也烧了个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