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携炮与花所过,黄花伴红花开一隅,百姓奔逃,鸡犬不宁。一条肆虐的红龙,已经无法形容,今日这些七星弟子的张狂做派了。只能说,这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洪水猛兽,正在祸乱人间!
这才是真正的闻风丧胆啊!
“他笑了…”
“哎呀!这痞子一笑,那是准没好事啊!”
而,站在这群洪水猛兽最末端的那位痞子王。此时,他正露出一缕极其狂傲的笑意。让得那些,看得见这缕一笑意的老江湖人儿,都不由自主地,浑身上下,瞬间冷出一道激凌!回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真他娘的嚣张!”
“人家有那本钱嚣张,皇帝老儿出巡,应该也就这派头了。”
城东最西段,牛栏胡同,一间小有名气的青楼上。几位长得粗旷的中年男子,怀抱姑娘,凭栏遥望,嘀嘀咕咕。
“老大,为什么我咋看,这都像是支迎亲的仪仗队呀?你瞧那炮,那花,他们该不会去娶新娘子吧?”满脸胡渣的汉子,指着漫天飞窜的鞭炮,狐疑问道。
“你见过迎亲带刀的?”
居中男子在说话的同时,一手抱着姑娘,一手指向西边的大山,大咧说道:“这是去砍人的!问天昨日就已经拿出刀子来打磨了。那是人家早就料到今日这痞子是会打上门去,所以早有准备。现在两边都亮刀子,哪还能有什么好事啊?咱们就等着看大戏吧!”
“呵呵…”
满脸胡渣的汉子,抓来抓遭乱的头发,傻笑一阵:“也对哦,昨日见着问天亮刀子,我还以为他们是为了元宵那事了。”
“问天阁哪会管那家子的破事啊?”
“对,对对…”
站在右侧,一位略为斯文的汉子,突然把话题转了个方向。他眯着眼睛,弯下一些身子,朝着中间那汉子细声问道:“菜头哥…那现在这痞子回来了。您看,咱们菜刀帮,以后还要不要在岳阳城混咯?还是先给他交点银子去?”
居中的汉子闻言,顺声看去说话者,似有思虑。看了一会后,他又把目光缓缓投向楼下跑马而过的人流最末端,那道笑得渗人的巍峨身影。想了许久…
“先看看风向吧。说不准他待到正月十五就回北边去了…”
说着,他扫眼两边站着的汉子,补充道:“近段时间,让下面的兄弟都安分些,莫要生事。见着七星院的人,掉头就跑。
记住咯,是掉头就跑!”
“别给我惹麻烦!”
“是是是。”
“……”
青楼上,对话到此。
青楼下,跑马放炮的洪水猛兽,已经冲过大半。
一脸张狂欢笑的痞子,领着七星院的百余号道长教习,走在队伍最末端。别人都在骑马疾奔,唯他徒步缓行,速度不急不慢,却能紧跟队伍的行速。时不时地,他就从旁边夏侯骑着的马背大红包裹中,掏出几联大炮仗。哪里人多,他就朝着人多的地儿甩手丢去,搅起一阵慌乱呼喊,鸡飞狗跳。
他却在那哈哈大笑,直惹得跟在他身后的那些道长连连执袖察汗。
“丢人呐…”
痞子身后的人群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人,抹一把脸上的虚汗。看着那道张狂的背影,万般沮丧地感叹道:“这天杀的,怎么还没有人把他给收了呀!”
哒哒…
走在较前的吕随风,闻声侧后,见着那老道人后,又摇了摇头。稍稍扯一把缰绳,缓下马步,来到老道人的身旁。而后尴尬地提起一抹笑容,伸出一手轻拍着,那老道人佝偻的腰背,恭敬地小声说道:“师叔,我不让您别出来了么?您怎么跟来啊?”
“哼!”
老道人两眼一瞪,就怒起了。颤抖着手指,指着那痞子的背影,上气不接下气地吼道:“我不来?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眼睁睁…地看着,咱们院子的清净名声毁在这天杀的手里啊!”
“咳咳…咳咳…”
吕随风更恭维了,轻拍的手掌增加了些速度,僵硬地笑着说道:“师叔您消消气,消消气。他不说了么,这是隐师的意思。况且一年到头也就这么一个好日子,这热闹过了就没事了。”
“消不了!”
啪…
老道人一甩手臂,打开吕随风的手掌,再指着那痞子骂道:“只要有这痞子在,咱们院子是天天都有好日子。你忘了当年别人…别人…是怎么说咱们的吗?他们都戳着咱们脊梁骨,说咱们这不是修道院,是土匪窝!土匪窝!”
“咳咳…咳咳…”
“哎呦哟。”
啪啪啪!
拿起大香,点着手中鞭炮往人群里一丢,再惊起一轮惊呼慌乱。夏渊回过头来,朝着老道人痞笑道:“还是谷师叔懂我呀!您说得在理呐,只要有我夏渊在的一天,我保准咱们院子是吃香的喝辣的,天天都是好日子,您就别操那份破心了。过几日,小渊我带您去今朝醉快活快活,您就消消气吧。”
“你…你…”
老道人被气得都快咽气了,老手一个劲地颤抖不止:“你…你个孽障!孽障啊!”
“哈哈!”张狂一笑,夏渊转回头。
“师叔消消气,别动怒。这会伤身子的…”吕随风也是无奈呀,连忙又把手掌轻拍到老道人的背上,恭敬劝说。
“孽障!孽障啊!咳咳…”
“师叔喝口水,缓缓气…”
“滚!”
“……”
十里红龙带星火,
陆陆续续地,七千七星儿郎便全数驶出了牛栏胡同,驶入相连东西两城的西关大道。留下一整条胡同的烟硝弥漫,以及一地狼藉与哆嗦。可怜的商摊贩子,这时才敢从两边楼宇中慌张跑出,收拾起自家的家当。
就在这时!
“这是干嘛呀!”
“救命啊!”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