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方圆数里内的三十八只体型庞大的仙鹤,正展翅轻拍,分列东西南北,四面八方,成圆阵围堵之势。而,此时被围堵在圆阵中央的,则是刚从问天起飞没有多久的夏寻四人。但,他们并没有多少慌张之意。
看着逐渐收拢过来的仙鹤,夏侯显得比其余三人紧张上那么些许。忍不住,咬着牙此泄道:“阿寻,你又把谁给杀了?”
“额…”
夏寻站在青鸟鸟背上,一手拉着芍药,一手很是无奈地刮了刮鼻子,苦笑道:“应该没有吧…”
“啧…”
夏侯没脾气了:“别应该啊,你好好想想。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三十八头老棍子呀,弄不好咱们就得挨揍呀…”
放下挂着鼻梁骨的手指,扫眼八方围来的俊冷道人,夏寻仍旧苦笑着说道:“真没有,放心吧。他们不是来揍人的…”
“啊?”
疑惑,
夏侯转过头去,奇怪地看着夏寻,问道:“那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额…”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是来求事的。”
夏寻想了想,似乎是怕夏侯理解不了,便再补充一句:“他们惹上大麻烦了,一些他们解决不了的大麻烦,所以来求咱们。应该就是这样子的…”
“……”
夏寻这边话刚说完,周遭数十位装着冷脸,逐步围过来的老道人,顿时脸色难看了许多。
那是一种,诡计被人拆穿后的恶心感觉…
“这就被看破了?”
东北角,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人不可自信地自语一句。
尔后,他没有多耽搁,直接侧脸看着旁边不远处的周远山,细声问道:“远山,好像计划有变,现在咋整?”
“……”
不远处的周远山,脸色比其他人也好看不了多少。
原本他是计划先下手为强,连唬带吓,直接把夏寻给撸到渔阳再做打算的。这样既可省事,又能不丢那个面子。最主要的还是可以让自己保住那么一份矜持。可是,现在双方才见面话不久,话都没说上一句,这夏寻只是用一个眼神便看穿了周远山的心思。不得不说,夏寻这份推算能力,确实有些惊人啊。一下子,便把周远山给为难住了。装与不装,要脸不要脸,这个抉择可是相当有难度的。装嘛,已经被人看穿了底牌,那还咋装?不装吧,那让这几十号道人卑躬屈膝地去求一个小辈,这面子是怎也拉不下来啊…
“停!”
没多久,掂量片刻后,周远山最终还是决定了再厚着脸皮装一会,探探风口后,再作打算。他先是执起一手,喝停了周遭正在围拢的数十只仙鹤。而后,挽着拂尘,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朝着夏寻肃声问道:“你就是夏寻对吧?”
“呵呵…”
夏寻不知可否地,傻笑几声。看了看身旁的芍药,又看了看夏侯和墨闲,最后才奇怪地转过一些身子,看着问来的周远山。但也只是静看不语,实在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小子你懂不懂礼貌?长辈问你话了!”
见夏寻傻笑不答,南面一位体相粗壮的道人,立刻就被便忍不住训斥去了。
“额…”
夏寻又侧眼看向说话的道人,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道:“你们是谁呀?”
“……”
高,毒!
高深,毒辣!
夏寻话罢,远处的周远山,顿时就像吃了一只死苍蝇进肚子一般,恶心难受。
明知故问!
如果夏寻连这些道人的身份几何都分辨不出来,那他也就没资格被这些道人,称作为小鬼谋了。很显然,他这明知之下,而故问的目的,不是在问人。他是要让这些突然围来的数十号道人,以礼相待,自报家门!
也明显,夏寻这小心思,周遭所有道长都看得出来,而聪明的芍药就更不用说了。小手微微蹭了蹭大手,不着痕迹地写下了几个字。
待小手写完字后,夏寻又稍有为难地刮了刮鼻梁骨,看向芍药,傻笑道:“其实,不是我不给他们面子咯。爷爷可说了,礼尚不往来非君子也。他们年前才差点要了我的小命,现在倒过来有事相求,那我肯定得给他们下马威才成呀。”
“……”
“混帐!”
如果说,夏寻前一句的问话,是暗地里让人吃死苍蝇。那现在这一番解述,就是光明正大地拿着一把苍蝇,放在这些道人面前,逼着他们去吃了。而且,还得吃得是光明正大!年前仙行千鸟号令南域八十余纯阳围截七星,这是明事。现在当日的仇人找上门来,夏寻把这明事挑起来说,那不等于让人低头认错么?
这是完全不给别人留半分情面啊!
以至于,先前训斥来的那位道人,霎时怒起,全然忘记自己今日是来求人的事情了。怒目一瞪,拂尘一指,张口就骂去。大有忍不住,就要出手伤人的势头…
“蔡师弟,小不忍则乱大谋!”
但,并非所有人都像这位壮实道人,这般粗鲁的。不远处另一头仙鹤上的老道人,急忙出言喝止。在这同时,他眼皮轻眨,朝着远处的周远山使去眼色。意思就是让周远山赶紧想法子摆道儿了,此间事情拖不得。
“诶~”
可是,现在的周远山又哪里有好法子呀?
有求于人,又拉不下面子,用强的怕弄巧成拙,用软的人家正要蹬鼻子上脸了…
“唲!”
“唲!”
就在这时!
就在这帮老道人进退两难的时候!
西边的问天大山,东边的七星院,以及岳阳城各处大小院府,已经相继飞起无数鸟禽,正朝着这边直掠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