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尺余之外而不再寸进。血红的眼珠在狠狠一酒缸子下逐渐失去神采。他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便万般不甘地沉沉合上了眼皮…
晕了。
“哒…”
依旧只是一个回合。
短短三个呼吸,天上八道战魂皆成灰烬。
夏寻的身躯也完全失去了意识,惯性软软倒在地上。
“阿寻。”
“哎,可惜了这好酒呀…”
“噌。”
夏寻被醉道人拍翻在地。
夏侯、雷猛见状顿时急切飞奔而出。
醉道人并无杀意,他惋惜地长叹一声将三尺绣花重新归于剑鞘。无视了所有惊诧而来的目光,醉醺醺转身面朝灵台,看向灵台之巅的两位官员,然后略微不屑高声吟喝道:“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
“该看的你们都看到了,就赶紧念圣旨吧。”
“呵。”
灵台之巅,神龙之下。
心思被道破,毫不显尴尬。
荀尚书遥望着数里外的醉道人,微微掀起一道笑色:“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好一个逍遥自由人。”
荀尚书的声音很小,也就只有身旁的卷帘神将可以听到。
卷帘神将闻言,同样低声道:“他人在江湖心在世外,当然就可以说得轻松,心无旁骛。他可真是让人头疼呀。”
“呵。”
荀尚书不置可否又是深沉一笑,没再把话往下说去。
因为夏寻倒了,这便意味着很多事情已经结束,而他们的目的也到。醉道人已经出剑,荀尚书身后的人最想看到的便是如今这一幕。至于其他事情,其实再说再作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莎…”
荀尚书缓缓迈出一步站至龙座侧旁。
迎着万千目光他郑重摊开手中圣旨,遂肃声念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承天人庇佑,大唐安泰昌隆。天下纷纭,乃乘群雄大乱之秋,集众用武。朕承蒙皇天后土眷,遂平暴乱,以安天下,主宰庶民,今已二十年矣。君生上古,继天立极。神功圣德,垂法至今。朕兴百神之祀,天人之恩德不敢有忘。故,今天试之地,仙始方寸山!欽此。”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圣旨诵罢,皇威浩荡,天坛百官军兵、半数赴试考生尽跪拜叩首。九天之上,巍峨神龙凝神俯视,朝西北数百北人包围着的青衫沉沉看去。龙须鞭挞有杀意微微凛露,似想趁机伤人,只是当它看得醉道人投来的警视目光后,便不由变得踌躇了许多。
这只蝼蚁,已然能威胁到它生死。
“呜…”
犹豫片刻,神龙发出一声类似于威胁的低吼,尔后龙尾一甩,千丈龙身幻化金光万道,无数金沙四散,如烈日冉冉普照人间。数十里昏暗天地在烈日普照下迅速化晴,龙威随之渐渐散尽。
一轮红日依傍西山重新散发华光,晚霞落雾八千里皇城云烟缭绕,天坛众生战魂徐徐消散。遂神龙携金光徐徐归聚回天玺之内,人间万物终归于常态。
“莎…”
卷帘神将紧接着把手中红绸郑重扬起,覆盖在天玺之上,再将天玺小心翼翼地捧在胸前,随同荀尚书并肩走落灵台。
并肩而行,卷帘神将微微颤动两唇,道:“你无需多虑,陛下圣明,早已将微妙了然于心。夏寻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荀尚书的神色略显沉重:“我只是担心有变故而已。”
“不存在的。”
卷帘神将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近乎于事实的真相,深意说道:“太子尚且年幼,处优养尊于皇都,无人能为其磨砺。陛下正是趁此机会把夏寻当成太子的磨刀石,即可锻炼太子心性,亦可名正言顺取其性命。天试凶险,九死一生,他若还能活下来便必将登塔,他若登塔则必死无疑,这才是陛下圣意所在。”
“……”
荀尚书并不惊讶卷帘神将的这番言语,他稍稍用余光瞟向东北,声更低三分道:“可是,他身后的人难道就算不到这一点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