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莎…”
淡蓝色的窗纱被人由里头掀开。
余悠然与墨言先后从马车走出,再缓步走入幻象棋局,迎着夏寻、柏凌云走去。
微风吹拂白纱飘忽,边走着,苍白冰冷的声音边毫无情绪地从白纱斗笠后传出:“非赶尽杀绝,只是棍打落水狗罢。我会留你一线生机,你且放心。”
话传来,如鬼魅呻吟,霎时人心冷。
“干你娘的扑街!我放你大爷的一线生机!”
这头夏寻还未搭话,站在棋盘之外的夏侯便恼火喝来!
“阿寻,别他娘的跟这些人将啥道理!她们就两臭娘们,咱一块上去把她们撩翻就跑!我看他娘的还嚣张不嚣张!”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寻少,我们跟他们拼了!”
“对啊,寻少!咱跟他们干!”
“兄弟们,给我一块上!”
“停停停…”
北人狂野,向来无法。
连日被人打压得凄惨,如今余悠然又来欺压上头,这拿能忍呐?
夏侯怒骂,周遭北人纷纷附和,越说就越起劲忍不住就作势冲入棋盘一块揍过去了。
夏寻见状连忙转身摆手,止下这群冲动的人儿:“你们都别乱起劲。”
夏侯不悦反驳喝来:“什么叫乱起劲?明明是这两臭娘们骂我们狗好吧?这窝囊气我可忍不了!”
“得,侯哥你别冲。”
夏寻再摆摆手:“容我和她先叨叨,实在不行咱们再掏刀子。”
“哼!”
夏侯不悦难抑,却也无话可说。
狠狠一手手臂招呼着冲入棋盘的数十号北人,再走出棋盘去。
夏寻没再理会,转回头去看着已经走近的冰冷人儿,两手一摊装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痞声说道:“呐,你都瞧见啦,我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货色。你要搞事情,还得问问我身后这帮兄弟同不同意。要不然把他们惹火了,我可保不住他们会不会一拥而上把你吊起来给打屁哦。”
“呵呵…”
夏寻把话说得颇有玩趣的味道。
身后远处的白绣、舞兰等几名女子皆不由一笑。
但来者却毫无笑意,墨言冷漠不语,余悠然挽手提起雪白的裙摆,跨出一步迈过小溪,走上溪涧中央的大石,在柏凌云先前的位置坐下。
温度骤降,霎时寒风习习。
待缓去片刻走路的劳累,余悠然才冰冷冷地把夏寻的话接过来:“如果你嫌棍打落水狗这话不好听,那我便换个落井下石吧。”
“呵…”
夏寻鄙夷轻笑:“这不都一样吗?”
“是一样。”
余悠然不否认:“所以,无论如何你今日都要割一块肉给我带走。”
“……”
话很直接,更有君临之势。
夏寻鄙夷色重,但没着急着接话。
他不着痕迹地将右手扰去后背。在余悠然视觉无法看见的背脊后,再伸出两根手指分别朝左右两个方向指了指。作为打小一块长大的玩伴,夏寻身后两百丈开外的雷猛、夏侯等人见状顿时会意。皆不着声色地朝着周遭人儿悄然使去眼色…
只是…
“别耍小心机,你们这一套对我无效。”
余悠然不知道从何处发现了夏寻的猫腻,直接道破。
夏寻不以为然地收回手掌,刮上鼻梁骨,淡淡笑道:“你说啥?我听不懂。不过有效没效,都得试过才知道。”在夏寻说话的同时,身后北人悄然散出数十人,遁入附近的山石暗处…
“出剑。”
“噌!”
“扑街!臭娘们你想干嘛?”
而就在夏寻话罢一瞬,余悠然一点废话没有直接冷冰冰地道一令。
寒光一闪,剑鸣声起,三尺银龙随令出鞘!
墨言也丝毫没有废话,直接拔剑便抵在夏寻的眉心一寸。
夏侯等人顿时大惊,再次骂来。
余悠然没理会,接着冷冰冰地说道:“你的人距此两百丈,我的剑离你只有一寸,你若想死大可继续施令。”
“咕噜…”
余悠然的疯狂,是从骨子里生的。
无论是夏寻身后的人儿,还在观局在溪边的柏凌云,又或者是夏寻本身以及其更远处的所有人,他们都丝毫没料到余悠然会说出剑就出剑,更丝毫不会怀疑她随时能再下一令夺命。而被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抵在眉心,夏寻说不怕那是假的。寒芒一瞬,早已经将他生生吓得全身汗毛悚立,鬓角间的虚汗不争气地冒出皮层。
可他仍故作镇定,生吞一口哽塞在喉咙里的涎水,地淡淡笑道:“我不信你会动手。”
“嗡…”
“我靠!”
夏寻话刚罢,无需余悠然喝令,墨言直接将银龙刺出一寸,剑锋即刻刺破夏寻眉心的皮肉紧贴着,一缕鲜血随之顺着剑口涌出,形成一道笔直的血线,划过鼻骨,划过嘴唇,凝聚在下巴,再滴落到青衫衣摆之上…
墨言冷道:“现在你信了吗?”
“……”
夏寻是重来没感受到过自己离死亡如此接近。
只有一丝,只要墨言把剑再刺入一丝,刺破额骨,夏寻便必死无疑。
夏寻的思绪瞬间被眼下这两女人的疯狂逼得一片空白,顷刻无话。
远处的夏侯急忙转身朝着墨闲怒斥道:“墨闲!你他娘的,是怎么管你家婆娘的!”
“滚开。”
“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