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也只会觉得惺惺作态!小殿下,你说是吧?”
“雪舞姑娘,乘风他也算是半个南离人,何况他出生在守阳城!他为故乡默哀,为故土子民悲痛,自是真情实感自然流露!何错之有?你又何必如此尖酸刻薄,出口伤人?”
吴京墨在一旁已是猝不忍听,忙帮腔道。
“哼!若你们像我一样,从尸山血海里爬出一条活路来,你们就懂得,我对你们靖人,尤其是对这些姓路的,为何要如此尖酸刻薄!你可知道,我为了装死避开你们大靖的军队,每天只能从自己腿上生生割肉来吃!”
雪舞不知何时已将腿上的锦靴蹬掉了,一把扯下脚上长长的罗袜,露出一截满目疮痍的小腿来!
路乘风和吴京墨见了,不由地心惊肉跳,愕然万分!
只听那雪舞又是怆然一笑,幽幽的说道:
“我就这样等啊等啊,每天从自己腿上割一片肉生吃了,以保活命!也不知等了多少天,才等到你们大靖的军队撤出城外,等到我眼睁睁看着我全家人的尸首上面爬满了蛆虫!”
雪舞说
着说着,已是泪如雨下,凄然断续着说道:
“从此以后,我此生再未吃过一口肉。然而,我的阿爹、阿娘、弟弟、妹妹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提及最亲的家人,雪舞哽咽了一会儿。
少顷,她却忽然大笑,状若疯癫,道:
“你们知道吗?后来啊,我每天午夜梦回,看到的都是一堆血肉,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蠕动的蛆虫!他们扭动着那肥胖的白色身躯,挣扎着想要从那滩腥臭的血肉上挣脱下来,好像在用力的大吼着,救我啊!快来救我!哈哈哈哈……”
这般疯言疯语的画面感实在太强,路乘风和吴京墨二人不免心里翻江倒海,突生一种呕吐之意。
“哈哈哈哈哈!很想吐对不对!这就对了!你们可知道啊,此情此景,可是深深的扎根在我的脑海里,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吞噬着我的心!那些白色的蠕动的小东西们,现在也是,正在一寸又一寸的,蚕食着我!根本挥之不去!哈哈哈哈哈……”
雪舞又爆发出一阵突兀的笑声,突然,那笑声戛然而止。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双手死死的扼住了路乘风的喉咙!
一瞬间,路乘风觉得自己犹如溺水之人,身体里的空气正在一点一点的消耗干净!
吴京墨在一旁拼命的拖住雪舞的双手,却怎么也拖不动!
她那双平日里看来指如削葱根的纤纤玉手,此时凝聚了她全身的力气和怨念,早已是青筋暴起,倍加狰狞!好似一个疯疯癫癫的女鬼,正在报仇索命!
眼看路乘风马上就要窒息而死!雪舞志得意满的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杀一个算一个!杀两个赚一双!我现在杀的可是一个姓路的皇亲国戚呢,我这是赚到了!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路乘风?今日你就是送上门来,自寻死路!还有你!吴大人!看你那文弱书生样,你也跑不掉!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