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像病毒一样肆无忌惮地在身上各处传播着。不,疼痛不是传播开的,而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物理冲击中以点带面地扩散开的。
趴在擂台的地上的江岸艰难地抬了抬头,让他感觉有点儿麻木的嘴里似乎有个东西硌得舌头生疼。
“呸——”江岸把那个硌舌头的东西用力吐了出来——那竟是和着血的一颗牙齿。
这是他第三次倒地。第一次是因为腹部被击中一拳,他自然地弯下腰后后背又被狠狠砸了一下。第二次是脑袋被击中一拳,被人搀起来的时候他的眼前还有很多星光闪耀。第三次是哪里被击中一拳他不知道,但是这一拳则直接让他失去了意识。
江岸的眼前是一双光脚,光脚的上面连着一个蹲在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冲江岸笑了笑:“江岸,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
江岸没说话,他也说不出话来。
中年男人摘下拳击手套温柔地摸了摸江岸的头说:“平时要多锻炼身体,多注意身体。要不然病毒来了,你怎么能扛得住呢。对吧?”
中年男人对江岸的抚摸、对江岸的温语比他的母亲、比他的妻子还体贴。
中年男人站起来,把另一只手套也摘了,把两只手套扔在江岸的面前就走了。
两个西装男把江岸架起来,与其说是搀扶不如说是拖到了吧台前面,扔到了一张沙发上。其中一个西装男人拿来一个药箱往茶几上一摆,走了。
走到楼梯口时,他才扔下一句:“弄好了就上来。”
江岸看着这个不大的药箱很想问一声:你们这儿有制造木乃伊用的那种布吗?
遍体鳞伤岂是这个小药箱就能弄好的。
江岸想欠身去打开那只药箱,可是试了几次仍然失败了。不是打开药箱失败了,而是欠身失败了。
乏力的江岸窝在沙发上,内心十分悲怆。不是因为自己被人狠狠地揍了而悲怆。说实在的,连他自己也想把自己狠狠揍一顿。他的悲怆是因为自己一步错步步错,落到这个田地可不就是自己自找的嘛。
江岸从一个普通快递员只花了几年的功夫就走到现在的位置上,可谓是春风得意,如鱼得水。他也知道这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但是自己也没有意料到这一路竟然会这么顺。
江岸十分珍惜自己得到的这一切,但那种珍惜却又是那种不那么经意的珍惜。就好像是对自己的妻子和家人的感激一样的不经意——虽然感激她们的付出,但是常常又觉得一切顺理成章、本该如此的样子。
最终,江岸却为了买那一套明显超出自己经济能力的房子去借了债。江岸原本以为从同行的朋友那里借点儿钱没什么问题,原本以为自己的还款能力没什么问题。然而老人的医疗费用、公司管理人员的收入与车队的提成脱钩这一系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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