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被封面上的这三个大字以及不堪入目的图画骇了一跳,像是烫手的山芋一般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楚安澜见状,露出一抹玩味的坏笑来,叉着腰,神气十足地道:“陆世子,我这《肉蒲团》乃是精修插图版的,市面上仅此一本,绝无分号。还请陆世子珍惜,日夜研读,莫要辜负了在下的一片情谊。”
此言一出,顿时笑声震天,甚至有几个调皮的跟着起哄:“就是啊,陆世子!一定要仔细研读,一字不漏,其中细节也别错过了。最好,能写一篇读后感来,启发启发,反正迟早用得上。哈哈哈——”
陆继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眸光微暗,牵了牵唇角,但很快又恢复如初,把那本《肉蒲团》卷起来塞进袖口,若无其事的道:“恭敬不如从命。如此,敦亲王世子的厚爱,我就赧颜相受了。”
“好说好说。”楚安澜成功戏弄了陆继廉一番,自是乐不可支。
陆继廉暗暗捏了捏掌心,转身回到楚恭霄旁边,与他对视了一眼,而后面向众人,宣布规则:“大家听好了,此次成绩考察的内容,主要包括三大块。首先,每个人在两炷香内默出《大诰》全文以及《孟子·离娄章句上》前三节;然后就是作文,也就是策论,根据所选论题畅所欲言,只要能向朝廷建言献策即可,规定三炷香内完成;最后一项为骑射,两炷香。”
话音刚落,众人立马发起了牢骚。
“不是吧!《大诰》全文都要默出来?杀了我得了!”
“居然默《孟子》?白准备那么久的《中庸》!”
“策论啊,这玩意可要我老命了,怕是半个字也憋不出来。”
“骑马我倒挺擅长的,射箭可就射不准咯,要是把人家的马射死了咋办?”
“好了,都住嘴吧!”楚恭霄被他们吵得脑瓜子嗡嗡直响,吩咐左右把香炉抬进来,先点好了两炷细香。
楚恭霄看了眼已经燃起来的香,淡淡道:“大家请入座,考试正式开始!”
所有人有气无力地趴在课桌上,愁眉苦脸,挝耳挠腮的动作出奇地一致,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楚恭霄看不下去,索性眼不见为净,兀自练起怀素的狂草去了。
陆继廉负责监督,双手背在身后,四处走动巡视,官架子大极了。
炉内的香越烧越短,一点点燃成灰烬。
过了很久,养尊处优的“废柴”们才陆陆续续的作答,时而闭目冥想,时而念念有词,犹如登坛做法一般,只要记起什么,就立马写上,管他通不通顺。
大家都动笔了,楚安澜仍是一筹莫展,双手托腮,大眼珠子瞪着眼前空白的答卷,似乎要瞪出个洞,让那些字一个个自己从洞里蹦出来才好!
叶宛卿无奈地叹了口气。
楚安澜确实不爱读书,叫他背文章简直比关着他还要难受百倍。
可他的言行举止,现在都被楚恭霄带来的内侍监视得清清楚楚,考试结束后就会立马回宫禀报给外祖母。
外祖母如果知道他如此散漫无礼,估计会当场雷霆大发。
盛怒之下,更不同意叶宛卿与楚安澜的亲事,反而会让皇上下旨,逼她嫁与陆继廉!
这——如何是好?
眼下,叶宛卿也无计可施,总不能冲上去摁住楚安澜的手,帮他写吧?
时间过得很快,两炷香已烧成不到一寸长。
陆继廉咳嗽一声,环顾众人道:“第一场考试马上结束,各位写快些。此香燃尽,就不能再继续写了。”
楚恭霄此时恰好练完了书法,唤来左右内侍,吩咐了些什么。
然后,其中一个内侍就猫着腰悄悄钻到屏风后面。
百无聊赖的楚安澜撞见这一幕,顿时恍然大悟,屏风后面居然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