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番外一：接近（2）

瓶上，而在那束花上。

    那株傲然玉立的天堂鸟，让她想起了尘封许久的过往。

    她那个已经去世的儿子乔思谕，曾经做过不少出格的事儿，其中之一就是拿了前夫不经心送给自己的花去送他同班的男同学。

    她当时有个朋友就在乔思谕所在的学校当老师，因为不想让儿子有压力，就没有告诉他，只是交代了那个朋友，万一儿子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跟自己透个小道消息。

    那天她收到的照片她现在还记得。

    两个神色清冷的男孩各自做题，谁也不理谁，中间一朵富贵天堂鸟却在一束花中亮丽的扎眼，当时她看到照片，连生气都顾不得，捂着肚子笑了半天。

    后来她本是想要问问儿子为什么拿花，但朋友发来的信息却让她把问题咽了回去。

    “我看思谕没什么其他心思，他就是在保护旁边的男生。”

    “唉……那个男生也是挺可怜的……”

    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余婧潇就对儿子拿花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本那时候她就不愿意看到那些花，每次看到都会想到前夫假惺惺的样子和他们破碎的感情。这些花被儿子拿去做些美好的事情，她倒是很乐见。

    她心想，可能直到乔思谕死去，都不知道她默默关注过那些花的动向。

    天堂鸟。

    那些花里，常有天堂鸟。

    其实现在天堂鸟也是花店里常见的花，云彦送天堂鸟给沈疏珩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也许这只是巧合……

    但余婧潇就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云彦为什么喜欢送花给沈疏珩？为什么送的那么相似？沈疏珩现在已经记起了当年的一切，他将那些事情跟云彦说过吗？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收这些花的？

    他看到这花，在怀念什么？

    还是说，云彦是乔思谕的一个替代品？

    云彦和沈疏珩之间的感情明明那么好，他们之间，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已经过世的乔思谕？

    而且，温水煮青蛙一般，她自己现在也和云彦熟悉起来，甚至有时候，觉得超乎对于一般晚辈的亲近。

    无论站在哪个角度去想，余婧潇都觉得如鲠在喉。

    一顿饭吃的神思不属。

    最可怕的是，之后再见到云彦，她总觉得云彦有些动作和说话方式和乔思谕有种微妙的相似。

    有些时候，她甚至妄想，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乔思谕回来了——以某种异乎寻常的方式。

    她又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这么想，连忙打断自己的思绪。

    这一切让她平静的生活起了波澜，时不时的有些心烦意乱，却又无人可以诉说，只能压在心底。

    7、

    几个月之后，筹备事项终于结束，泊灵又要召开新的发布会。

    发布会的舞台布景依旧是极具科技感的深蓝色，但这次发布的产品却与人工智能无关，而是仿生义肢。

    仿生义肢对于沈疏珩来说，最初不过是满足自己私人喜好和需求所研制的高端产品，但在与余婧潇的接触中，他看到了那些比自己更加需要帮助的群体。

    这次的发布会中，仿生义肢正式作为泊灵科技的一条产品线发布，除了用于盈利的高端产品之外，还有慈善性质的低端产品，沈疏珩和团队曾经多次亲自到国外去谈优质廉价材料的合作供应，改进工艺以及降低技术成本，使得优质仿生假肢可以以低廉的价格实现基础功能。

    这次的发布会空前盛大，除了仿生义肢产品线的发布，还宣布了两项事宜。

    一项是泊灵基金会的成立，另一项是仿生义肢的政府合作项目——为福利院的残疾儿童以及贫困人士配备基础的仿生义肢，这也是泊灵基金会的第一个项目。

    时隔两年，沈疏珩终于站在公众面前，毫不避讳自己身体的残缺。

    而此刻，这样的残缺在众人眼中也早已不再是残缺，反而成了某种对于“完美”的明证。

    在最后的致辞环节，沈疏珩抬眼看向观众席，一向冷感的神色被围观直播的众人解读出万千深情。实际上他也的确在用最冷静的声音说着最不冷静的表白——

    “今夜的所有荣誉应当归于我的伴侣云彦——”

    灯光璀璨映入他的眸中，而他眸中却只有静坐在台下，难得穿一身正装的那个人，那人原本带着笑意的眼中显出无法掩饰的讶异。

    “我曾经厌恶这个世界，”沈疏珩不疾不徐地说：“你回到我身边，点燃了我心底的热焰。”

    “没有你，就不会有泊灵基金会的存在。”

    “我爱你。”

    ……

    整个发布会场都沸腾了，半小时后，#沈疏珩表白#，#疏云#，#沈氏情话#等好几个tag相继上了微博热搜。

    没有人注意到，在一片的掌声和欢笑中，余婧潇神思不属，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回到”。

    [……你回到我身边]

    为什么是“回到？”

    直到发布会结束，她还在一边处理后续事宜，一边介意着这两个字。

    有些事情需要和沈疏珩商量，她压下心烦意乱，到后台的休息区去找沈疏珩。

    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你这样说我妈会乱猜的，”云彦语气中难得有些抱怨：“我不想她想太多……”

    “那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说吗？”

    回应他的是云彦的沉默。

    “她有她的生活，她过的幸福就好了，我……”云彦声音有些说不出的丧气，声音瓮瓮的：“我还是……唉……”

    他似乎有些无力。

    “慢慢来，”沈疏珩安抚他：“也许有一天她会知道，也会接受的。”

    ……

    余婧潇下意识地避开了两人，过了好久才又回去找沈疏珩。

    她反复回想脑海中关于云彦和他的家人之间的资料。

    她记得，云彦和其家人关系似乎并不好，尤其是和他的母亲经常吵架，这是小道消息，但基本准确。

    “她有她的生活”这句话，更是无从谈起。

    所以……他口中的母亲，究竟是谁？

    他们想要“母亲”接受的，又是什么？

    余婧潇觉得梗在心间的小石子越滚越大，事情之间似乎有些微妙的联系，但她始终抓不住其中的真意。

    幸好岁月已经教会了她耐心，让她学会静等答案浮现。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番外还没有完……还有一章，我越写越长啊越写越长……

    这几天还是有点精力不济，我决定还是不逼着自己了，一天一章，慢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