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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没听说哪家丢了个小姐之类。
莫不是什么管家婆子,贴身丫鬟的亲眷?
苏遮月嗫嚅了一下嘴唇,好半天才开口道:“嗯,是,是宫里的……”
“宫里的?”
张氏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抬头看着苏遮月的眼眸更睁大了几分。
她的眼线再长,也还不能探到宫里去。
这一时便以一种怀疑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苏遮月:“你这丫头,莫不是再诓我吧?”
苏遮月忙道:“没,没有,真的是宫里的,她姓安,叫安嬷嬷。”
张氏也没听过这一位,不过她寻思这几日自己多半能走一趟盐铁使的府上,那府上的大小姐在宫里当差,没准能从身旁伺候过的婆子那儿问出什么口风来。
果然她的眼力不错,苏遮月的确是个有财气的。
若是能借着苏遮月的线搭上宫里,那她以后的生意便更好做了。方才她有意为难苏遮月,本是想让苏遮月将这铃铛当作抵押当在她这儿,容她研究两日,不过这时苏遮月直说有宫里的关系,倒比这铃铛更直接了。
张氏当即便展颜一笑,将苏遮月扶坐下:“哎哟,我的好姑娘,我方才不过与你开玩笑的,你只管在这儿放心住下,不收你半分银子。”
她说着便要把手里的银子退给苏遮月。
但苏遮月被她一会儿红脸,一会儿白脸给弄怕了,而且人情是人情,银子是银子:“这是我的房钱,您一定收下。”
张氏见她执着,便也收了回来。
这时外头天色大亮,苏遮月看着时辰也不早了,便收拾了一番打算去红袖招,张氏也没离开,殷勤地说也要过去坐坐。
便是同一条路,苏遮月也撇不开她,只能和她一道去了。
白日里的红袖招的确冷清,往常来这儿吃茶的不过周围一圈干苦差的人,这个时辰大多都在外头忙活,大抵要午时或晚间,才会到红袖招来坐坐。
钱寡妇见苏遮月和张氏一道来了,笑着过来挽了苏遮月的手臂道:“我今日又寻了一架好琴,你去试试,一定能比昨日弹的更好。”
昨天那琴是压箱底的破烂货,她自己都嫌寒碜,但见苏遮月琴艺那么好,用那样的琴实在糟蹋,于是便想着出点银子,索性租一把更好的来。
张氏听了也笑:“你这个吝啬鬼竟然能花钱了。”
钱寡妇的吝啬名声是出了名的,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出钱,苏遮月这琴艺只怕是不简单。
果然,苏遮月在雅座上拨琴一曲,张氏纵然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也被她的琴声听怔住了。
苏遮月昨天回去时默默冥想了好些曲子,今日这一曲弹的便是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张氏膝下有一个儿子,是她花了好一笔钱送到京郊南山上的长岳书院读书,那是唯一能让商贾人家的孩子读书的书院。
钱寡妇原先也有一个儿子,但早早地得病去了,如今都记不起那巴掌大的小脸蛋了。
这时两个人在旁边坐着,听着这个曲子,本来还带着笑颜的脸,默默都沉了下来。
等到苏遮月弹完,钱寡妇一甩袖子遮去眼泪,笑道:“尽弹的这些伤心的曲子,你再弹下去,我这红袖招只怕都没人来了。”
她刚一说罢,外头突然传来伙计的声音,
“诶诶,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数!赶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