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昭的行为,他更看不懂了。
“不过,你来得太巧,变化太大,让人不得不慎重。”
郁昭话锋一转,和颜悦色地问:“你可知道,将密信送回京城之人,是谁?”
我上哪知道去……应知非只能摇摇头。
郁昭目光一横,在陈志言身前一点。
陈志言闭上眼,声线压抑:“是我弟弟。”
应知非猛地转头看去,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一切。
他的声音陡然变急:“幕后之人以为,那一封密信,是给洪夫子的?”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郁昭的戒备!
“甫一回京,当即展露惊艳之才,进入亚圣学宫,言行举止与过去全然相悖。”
郁昭语气玩味:“你难道不可疑?”
应知非无话可说。少刻,他自嘲一般低叹:“想来,洪夫子也在怀疑我。”
洪子鹰要他的字,对应凛极尽调侃。然而这一行为别有深意,与郁昭的茶正正相仿。
表面上,洪大儒是在看老友的笑话,暗地里,这竟是一手精巧的诈计。
不能小觑天下强者啊。应知非由衷道:“二位谋算深远,晚辈敬佩。”
直到幕后大佬主动揭开事实,他才看破这一点。在此之前,应知非全然没想过,洪子鹰竟然是在诈他。
能将儒道修炼高深,果然是需要智慧的。
郁昭悠悠然一摇头,似玩味,似感叹:“总有一些事,不会传到小辈耳中。应凛的字,是他最大的秘密。”
当然是大秘密。谁都丢不起这个人,更不能在晚辈面前丢大人……苦书法久矣的应知非,忽然很理解他这位便宜父亲。
“只有见过那封密信的人,才能识得应凛惊世骇俗的字。”
郁大将军眼神深邃,似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轻笑:“也正是因此,我才能确认密信的真假。”
应知非:“……”
合着还是个防伪标志。
不知能否借这个例子,劝洪子鹰免了他每天的五篇大字……
应知非神思分散,努力控制情绪,生怕自己笑出声,破坏了谈话的气氛。
同时,他在心中骂了一声“老阴批”。
又过了半晌,应知非轻叹一声:“晚辈还有一事不明。”
郁昭轻轻一颔首,看起来平易近人:“还有什么想问的?”
应知非踌躇片刻,终是坦言:“连日来,将军在儒林掀起波涛……您有怀疑的对象?”
因为没有证据,他措辞十分隐晦。
这一场风波声势浩大,来势汹涌,以应知非的眼光来看,无异于后世的“造星运动”。
儒林的议论送给谁,都意味着一夜成名。
若背后是应党,或许有这个可能。但应家大郎是与皇帝立约之人,论名气,早已压过同代儒生。
谁不喜欢吃瓜啊。
应知非最不缺的就是名气。
而且他也不认为,郁昭精心布局,就是为了帮他出名。
巧合的是,此事之中,还涉及另一方人。
陈党,陈公仪。
应知非饱含请教地望着郁昭。
郁昭一敲玉盏,神色高深莫辨:“你以后会知道的。”
“那,我没有问题了。”应知非含恨咬牙。
郁昭仿佛笑了笑。
随后,大将军温声道:“去见见你的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