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想,我的朋友,我的——”
“你可以有你的梦想和你的朋友,还有你的事业,可是,你要记住,你的一切,要以不影响他的发展为前提,这就是你选择他的宿命!”罗文茵道。
“那您呢?幸福吗?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我爸,幸福吗?”沈迦因终于开口问道。
罗文茵的嘴唇颤抖了下,挤出一丝笑意,道:“为什么不幸福?我嫁给他的时候,我就很清楚自己要面临什么,他的大家庭,他的孩子,还有他前妻的家庭,他的事业圈子,这些,都是我要去维持稳固的关系。你以为我没有一个像燕飞那样的人爱我吗?可是,我很清楚,我的心里只有曾元进一个人,我这一生的祸福,只有和曾元进联系在一起,他好,我就好,他不好,我就不会好。这就是夫妻!夫妻就是共同体,祸福同担,想着独善其身的,最后就会两败俱伤!”
沈迦因怔住了。
母亲是个很苛责的人,她以前就知道,在榕城还没相认的时候就知道。而现在,她觉得更加是一个严厉的人。
“你以为夫妻是什么?只有你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你的宠对你的爱,而你不去想着怎么为他付出?还是你以为夫妻只要是睡在一张床上就可以了?只要让他在那个方面满足了就可以了?”罗文茵说着,不禁脸色微红,沈迦因也懂母亲指的是什么,也不禁有些尴尬,可是,瞬间的尴尬过后,罗文茵继续开口。
“迦因,你还年轻,很多事你可能还不懂,可是,你不能因为不懂或者因为你觉得没有问题,就真的没有问题,这个世上,特别是我们这个圈子,没有人会像你那样简单的去想一个问题,如果你继续这样,你会害了逸昀,你懂吗?”母亲道。
沈迦因低头,半晌不语。
“迦因,以后,别再和燕飞联系了,好吗?为了逸昀,也为了他。你们两个要是再这样不清不楚的,燕飞以后还怎么生活?他怎么把心放到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去?他只会想着,迦因需要我做这个,迦因需要我做那个,他根本无法继续自己的人生了,你懂不懂?”罗文茵继续说道。
“我明白,我明白,可是,燕飞他,他和敏慧——”沈迦因望着母亲,母亲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听她要说什么,她定定神,“妈,我希望,我非常希望,真心希望燕飞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他是不该,我们,不该,” 顿了片刻,她接着说,“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大家就催促着他去结婚,去仓促选择——”
“你怎么知道是仓促选择呢?”母亲打断她的话,沈迦因结舌。
“如果燕飞真是要和敏慧结婚,那又有什么不可以?你覃叔叔现在的地位,必须拥有一门婚姻来稳固他的未来,覃家的未来,你以为燕飞不从政,你覃叔叔就不需要走联姻的道路吗?这个世界,没有人敢说自己是安全的,任何人的地位和权利都需要稳固。对于覃家来说,选择敏慧做儿媳妇是最佳的,叶家根基深厚,上上下下的关系盘根错节,想要撼动绝非易事。而敏慧对燕飞又是一心一意,不管出于感情因素还是利益因素,你覃叔叔和你徐阿姨都会选择敏慧。而且,你怎么就以为燕飞对敏慧没有感情呢?如果没有感情,燕飞会允许敏慧在自己身边绕来绕去这么多年吗?”罗文茵说着,拉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迦因,人的感情世界相当复杂,你不是当事人,你是不会理解的。燕飞,我承认他是爱你,现在依旧如此,可是,他的心里也有敏慧。虽然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把你从他的心里彻底清除,可是,等他和敏慧结婚后,他会改变的,至少,你要给他这样的一个机会,给他一个机会去追寻他的幸福,哪怕这种幸福现在看来只是一种可能,你也应该给他,不能再耽误他了啊,迦因!”
沈迦因的两眼模糊了,泪水流了下来。
“妈妈不该这样和你说话,可是,你不能糊涂。你现在对他绝情,就是对他好,明白吗?”罗文茵拥着女儿,耐心地说。
沈迦因不停地点头。
“当一个人成为了你生命的一种习惯,这样的情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清除。可是,你要把顾逸昀当成是你生命的习惯,其他的任何人,都只是过客,可有可无。记住了吗?”罗文茵望着女儿,道。
沈迦因点头。
罗文茵叹了口气,道:“妈知道这样很难,可你现在必须这样做,必须要适应没有燕飞的生活。不要,让顾逸昀离开你,明白了吗?”
离开?
他,会离开吗?
沈迦因的表情,把自己心里的疑问告诉了母亲。
“没有人会一直无条件爱另一个人,爱,需要两个人共同的呵护,而你和顾逸昀,必须你要多付出一些,因为他,太忙了,太忙了啊!”罗文茵说着,不自主地叹了口气。
是啊,太忙了。
沈迦因看着母亲,母亲眼里的神情,充满了哀伤。
这辈子,母亲从少女芳华的岁月开始,就把自己的一生放在这个大院里,一心一意为了那个男人而活着,看着他一步步高升,也忍耐着越来越多的孤独。
“什么都别想了,好好和逸昀过吧,他,真的是好男人。妈活到这岁数,见过了多少的人,像他这样的人,是罕见的。你要惜福,明白吗?”母亲道。
“我知道了,妈。”沈迦因擦去眼泪,看着母亲,“妈,谢谢您跟我说这些,我,您说的对,我一直都在回避和燕飞的事,我已经适应了他在我的生命里存在,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
“现在明白也不算晚。”罗文茵微笑道,“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很难,你现在知道了,就坚持自己的心走下去,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逸昀,为了燕飞。”
沈迦因点头。
这时,门上传来敲门声,家里的李阿姨端茶进来了。
“希悠还在屋子里?”罗文茵问。
“嗯,还在拉琴。”李阿姨说。
“妈,我过去和嫂子聊聊。”沈迦因起身道。
罗文茵点点头,道:“你去吧,我给希悠妈妈打个电话,约一下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难得泉儿也回来了。”
念一说要在外婆这里玩,沈迦因便独自一人去了方希悠的院子,听着那低沉哀伤的琴声回荡在这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