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学员还以为他没听清楚, 傻乎乎地说:“我是说您好像一个——”
话还没说出口,台下同时响起了数名老师以及清风明月的呼声:“不!!”
把外国学员给吓一跳,原地抖三抖。
这是怎么了??
这些都是知道周锦渊信仰的。
那学生一说,当时他们的汗就下来了,有这么夸人的么。知道是你不了解华夏文化,不知道还以为故意骂人呢。
“那个, 同学啊, 不是这样的。佛吧, 是佛教的, 周老师信的是道教。”
“……”外国学员一听,汗也下来了,夸错了!难怪周老师的脸色那么微妙!
“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他连连道歉, “那个, 那个,其实我的意思是……你像,像……”
但他实在不了解道教, 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可怕的是, 周老师神情变幻莫测,手边可还放着一把刚才用来做示范的针……
这要是补救不好,等下是不是让他上去演示扎错穴位的一百种反应了啊?
外国学生用眼神向周围人求救,无意落在了尤自然身上。
尤自然小声说:“三坛海会大神……”
这位老师刚才也上去讲过课,不过讲没讲过也无所谓了, 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外国学员:“哦哦!老师你简直就像三坛海会大神一样!”
周锦渊:“…………”
周锦渊差点笑了,“我像哪吒啊?”
对方一脸茫然,“哪吒?”
哪吒是谁,他也是完全不知道的,来华夏这么短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他了解太多。
——而且这学员是黑色人种,所以他一迷惑起来,就很像那个“黑人问号脸”的表情包。
“算了算了,你坐下来吧。”周锦渊看着想笑,在最初雷劈一样的感觉后,他看出来这学员不是成心的了,和外族人说这个没什么意思。
“谢谢……”学生坐下来仍有点后怕。差点被制裁了,幸好看起来老师也不是什么狂信徒?
待到周锦渊授课完毕,到了休息时间,大部分人选择出去散散步,活动一下。
有几个外国学生来找周锦渊,尤其那个夸周锦渊像个佛的,特意私下再给他道歉一次,声明自己不是不尊重他的信仰。
“已经没事了,不用再道歉,我理解你的意思。”周锦渊说道,“我们道士也没这么小气,自然之道本无为,若执无为便有为,不必有任何执着。”
学员似懂非懂地点头,“这么宽松的吗?”
说到这个,周锦渊就精神一振,“这就要从道教信仰说起了,‘道’,即我们的最高信仰,道可道,非常道,它无形无相,又无处不在,繁衍了天地万物……”
学员们睁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听周锦渊科普,反正一个敢教,另外几个敢学。
“对了,老师,那你之前唱的可以也教我们吗?”最后,又有人问道,“是道教的歌没错吧。”
“可以啊。”周锦渊觉得这几个学员还是很有前途的,欣然答应。
“就看你们能不能学会了,诶,你们来……这样坐着吧,更能感受我们的精神。这个就是打坐,定心神,平呼吸,子时朝北,午时朝南——”
……
尤自然出去上了个厕所,一边上一边还乐着呢,想到刚才那堂课上,那外国学生实在太好玩了,周锦渊当时脸唰一下就变了嘿!
尤自然还在教室外面乐颠颠地和人讨论了一下刚才那出,这才慢腾腾走进教室。
结果一进去,就看到几个外国学生盘腿坐在桌子上,摆出非常熟悉的姿势,也就是周锦渊无视他时用的那套,打坐,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跟着周锦渊一起唱经。
尤自然:“……”
靠,这度化得够快啊!刚你还说人家像个佛呢!
周锦渊说的那些理论对学生们来说还是比较新奇,虽然他们对经韵更感兴趣,但是作为道门文化的一部分,怎么能不了解它的背景。
于是接下来几天,各个角落都能看到周锦渊传道的身影,固定有几个感兴趣的学生,听他说什么打坐、捏诀,要修长生,先祛其病——看,最后还绕回医术上来了。
周锦渊觉得这几天下来,在夏都待的日子很不错,培训中心方面甚至准备了南北各色菜式,照顾到大家的口味。
唯独有一点,就是和容细雪同住,变得奇怪起来。以前他是绝对没这种感觉的,到容细雪高中的时候,他们偶尔还会同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容细雪现在长大了,反正从上次周锦渊就体会到了。
有次周锦渊打着盹儿,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就看到容细雪躺在对面床看过来,其实是不经意的,他还没睡,周锦渊一有动静他就看了过来。
只是周锦渊被看着有点睡不下去的感觉,怎么容细雪一时半会儿好像还不打算把目光收回去啊,他赶紧把空调被拉上来将脸盖住。
眼前成了黑暗,隔绝掉视线,周锦渊从容一些了。可才拉上没多久,被子让人扯走了。
容细雪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到他床边,俯身下来,手里还拽着被子一角。
周锦渊:“……”
吓人啊。
容细雪:“这么闷头睡不好。”
“我知道……”周锦渊把被子又拉上来,一直拉到了鼻尖,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一时又觉得不对,反了吧,以前都是他教育容细雪,不要这个样子睡。
容细雪若无其事地对周锦渊笑了一下,那种俯视下来的压迫感又没了。
周锦渊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抱怨:“小雪,我觉得你不太一样了。”
“是吗?”容细雪坐在了床边,看不出是喜是怒,轻声问道,“你不喜欢?”
他握住周锦渊露在被子外的一截指尖,是温暖柔软的,就像一直以来的触感,但偏偏有时候会给人心底带来相反的感觉。
仔细想想也不能这么说,周锦渊纠正了一下,“也可能是不习惯吧,你没有以前可爱了。你以前会抱着我的手说怕老鼠,不敢一个人睡。”
现在呢,现在你都在实验室徒手杀鼠了。
被鉴定不可爱了的容细雪:“……”
周锦渊揭了一把容细雪的黑历史,自觉做哥哥的威严回来了许多,被子也让他又拉下来了一截,露出红润的嘴唇。
可下一刻,容细雪已经把空调被一掀,自己猛然跨上床,躺下来,一手挽住周锦渊的胳膊:“哥哥,我不敢一个人睡——”
周锦渊:“…………”
……后悔莫及。
这话从一个成年男大学生嘴里说出来,好像比较吓人。
但其实当这个实际上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家伙说出来后,周锦渊不觉得很违和,甚至有点模糊了话语内容。
而且容细雪就在三十厘米不到的距离外看着他,手环着他的手,能感觉到单薄的衣服下柔韧的肌肉,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平静下有种蓄势待发。容细雪好像还在盯着他,让他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下唇。
周锦渊觉得整个人都麻了一下,然后有种憋着什么劲儿没处散发的感觉。
因为手臂相碰,容细雪可以轻易察觉到周锦渊紧绷起来了,他靠着松软的枕头,略有些凌乱的额发下淡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因为眼下的情形产生了淡淡的满足。
“你去你床上!”周锦渊罕见的难为情了,他把这归结于容细雪,谁让之前几次他产生不明反应似乎也都和容细雪有关。
“不去,我害怕了。”容细雪很自然地说道,甚至紧了紧手里的胳膊。
周锦渊现在背后都蹿过了发麻的感觉,连不存在的尾巴尖尖好像也软软的……
他把另一只手伸出来糊住了容细雪的脸,还是古人说得好啊,打弟弟要趁早。
容细雪反手握住自己脸上那只手,轻笑着道:“禅师,你别欺负人啊。”
周锦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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