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特霍尔德和莱纳同时沉默。
他们就不该在有这个女孩在场的情况下,期望这气氛能正常起来。
“开个玩笑。”女孩再次沙哑着虚弱的嗓音出声:“怎么,之前以为我和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现在发现不是了,想直接杀了我?”
莱纳沉着声音,向她这边走来,说:“你想做什么?”
嚯,一点都不上套。
林师看着莱纳,说:“我不是说过吗,我要杀光所有巨人。”
“不……你知道我的意思,”莱纳的神色似乎微微一晃,他的语气更加紧逼,走到了林师旁边,低头,眼神紧紧盯着她,一副下一刻就要揪起她领子的模样,“你毫不反抗地被我们抓来,有什么目的?”
贝特霍尔德的面色微微一变。
林师余光中,看到了贝特霍尔德微微苍白的面色。
什么情况?
“这位朋友,”林师面无表情地看着莱纳,说,“请不要把我的沉着冷静解释成另有企图,我遇事不惊的人格都被你污蔑殆尽了。”
贝特霍尔德:“……”
莱纳:“……”
听起来好像没毛病,但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还有,我饿了,我两天没吃东西了,”林师面不改色,义正辞严,“我的食物有两种,人类的食物和人类,请问你们打算给我上哪道菜?”
贝特霍尔德:“……”
莱纳:“……”
这个人真的有她自己是个俘虏的自觉吗?!
不,都不用问了,完全没有吧!
贝特霍尔德看着林师,微微蹙起的眉间流露出的一丝压抑一直没有散去。他看向莱纳,迟疑地说:“要不……我们还是给她弄点吃的吧……她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了……”
“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贝特霍尔德?”莱纳冷漠着脸看向贝特霍尔德,说。
贝特霍尔德浑身一僵,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林师。
林师也正看着他,棕色的双眸之中一片平淡。
她那一直缠在绷带下的颇有东方意味的面容,苍白得毫无红晕,一副病态的模样。墨色的短发似乎从加入调查兵团开始就没有剪,长到了她的墨眉之处,随着海风微微飘动。
他顿时面色控制不住的一红。
“不是吧不是吧,”在他出声前,女孩便毫无情绪地开口,“我都能有人喜欢?你的审美还正常吗?”
贝特霍尔德:“……”
这个人究竟是为什么这么能破坏气氛还诋毁她自己诋毁得那么正经啊!
升上来的一股羞涩还未成型,就被林师一句话打散在海风中,贝特霍尔德神色略复杂地看向了莱纳,语气平静而低沉地说:“怎么可能。”
莱纳冷淡地看了林师一眼,说:“算了,确实不能让她饿死,还什么都没有逼问出来。”
贝特霍尔德面色一僵。
他缓缓垂下眼,双眸陷入一片阴霾。
莱纳看着贝特霍尔德,说:“你去随便弄点什么,我看着她。”
贝特霍尔德闻言,看了一眼林师,缓缓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
林师不再看贝特霍尔德,转而看向莱纳。
莱纳面色冷漠地站着,也垂眼看着她。
倒是和她印象中的那个人,不太一样。
那个沉稳而坚毅,时常宛若长辈一般的莱纳。
虽然他们的接触也很少就对了。
“喂,莱纳,你多大了?”林师平静地问。
莱纳的双眼中似乎带上了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你看起来好老,”林师平静道,“要知道我一直觉得你像他们那群人的老父亲,尤其是艾伦,你不是跟他关系挺好?”
莱纳的面容骤然扭曲一瞬。
林师的双眸微敛,又很快恢复平常。
这人有病?
“哈哈哈,艾伦啊……”莱纳的面色突然变得和善了起来,他轻松而平和地微笑着,说,“我确实跟他关系挺好的,没想到你这个整天脱离团体的人竟然也知道。”
“害,你这什么话,”林师看着他那无比自然,似乎毫无演绎之感的面色,说,“三年我又不是与世隔绝当山顶洞人去了。”
“你不是也差不多了,”莱纳说着,坐了下来,似乎语气还有点感慨,“天天躲在树林里还不与人交流,团队协作次次零分,大概是这么多届训练兵的头一个吧。不过真没想到……三年,这么快就过去了啊……”
他看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声音逐渐收拢,转为喃喃。
林师看着莱纳那硬朗的侧脸,沉默了片刻,说:“害死那么多人,你们不会愧疚吗?”
猛然间,莱纳的脸色再次一变,转头冲着林师吼:“关你什么事!”
林师平静地看着他。
那路或多。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精分吗?
长见识了。
她平静地想。
“我们是战士,你们是敌人,杀了你们是我们必须做的事情,我们有什么好愧疚的。”他的语速变得极快,而且强硬,似乎要让林师承认,又似乎在说服他自己。
他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又突然看向林师,冷着脸说:“你别想花招了,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你逃跑的。”
林师面无表情:“莱纳同志,自作多情是种病,得治。林师牌疗程,只要九九八,一周包效,来一套吗?”
莱纳:“……”
莱纳:“你有病吧。”
林师:“完了莱纳同志,看来你耳朵也有问题,先去做个CT检查一下脑子吧。”
莱纳:“……”
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大概能明白她好像在讽刺他。
“你最好老实点。”莱纳冷声说。
“你看我像能老实的人吗?”林师冷淡道。
莱纳:“……”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想揍她。
……
船只在第二天,停在了港口。
林师看到,穿上身着制服、头戴头盔的士兵押着一个个人走上了那座墙。
而她,也被交接押给了那些穿着制服的士兵。
据说,他们来自一个叫“马莱”的国家。
那就是贝特霍尔德和莱纳的故乡。
在上船的前一刻,她就被打晕了。
还算有点脑子。
昏迷前一刻,林师如是想。
连续被击晕了三次,林师缓缓睁开眼,看到了周遭的景象。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随后转眼,看到了两手腕处扣起的手铐。
又远离主角团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又顺了狗系统的意。
不过她已经不想纠结这些了。
顺谁的意不重要了,她完全不在乎。
她感觉自己最近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已经到了能上天成佛的境界。
了不得,了不得。
林师面无表情地看向了自己的身体。
衣服被换了。
换成了洁白的长裙。
是谁看光了她?
林师脑海中闪过了这么一句,随后看向了周围。
似乎是刻意让她跪着,两条长铁链连接天花板把她的手腕半吊起来,正好是她能够双腿跪地又无法起身的角度。
她跪在一个高台上,感觉像个什么奇怪宗教仪式的祭品。
虽然周围没有人。
林师觉得不行。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那个大叔死了,莱纳和贝特霍尔德突然自我暴露,要带走大叔的尸体和艾伦——虽然最后带错了,带成了她。
他们又留在了那里,大概是为了再次回去逮艾伦,顺便救回阿尼·莱昂哈特。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说好的一起奔向大海那头,最终却只有她一个履行诺言。
清醒之后跪了一会儿,林师便觉得自己腿脚有点酸。
不过她仍然乖巧无比地跪着,看着前方。
附近包围了坚硬的晶状围墙,看上去和阿尼那家伙的晶石有点像。
肚子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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