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方修得森寒剑气,一剑扫天下。”
白衣剑尊却是十几年来日日夜夜站在风雪中,任由大雪落满他的鬓发眉上,堆叠成小山,千锤百炼,日以继夜,这才掌握剑气,手握足以复仇的力量。
最后,“太上忘情,拂去衣上尘埃万千,破碎虚空,只身负剑而去。”
不断的升级打脸开金手指,孑然一身,也许这就是惊蛰被安排好的人生。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只能按照宗戟给他安排的道路走下去,也许他有自己的思考,只不过这些自己的思考,其实早在冥冥之中就被另外一个人定下,终究无法逃脱命运的掌心。
人很自私,只会对自己在意的人感同身受。
在宗戟意识到自己对于惊蛰的感情之后,夜夜不得寐,曾经写下的句子,为他带来财富的句子便化作万千刀刃,慢慢的凌迟着他的内心,鲜血淋漓。
要是惊蛰知道了会怎么办?
会恨,亦或者是愤怒,亦或者是拔剑相向?
愧疚淹没了宗戟的鼻腔,顺着脊髓扼住他的喉咙。
“对不起。”
“惊蛰,对不起。”
他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不敢说出的话。
“你说,为这样一个人卑鄙操纵你命运的人付出生命,傻不傻?”
另一边却始终沉默,仿若死寂。
天梯之上静悄悄,落针可闻。
“在你写的故事里,也规划了我们如今的关系吗?”
惊蛰的声音平平,宗戟从里面辨别不出任何喜怒。
在宗戟看不到的石门另一边,白衣剑尊轻轻的抽出了霜降,动作小心而轻易,确保不会让对面人听到。
“没有,我是最大的变数,若是没有那个意外......你只会按照那个剧本继续进行下去。”
“而且本来你的世界和我到来 的世界不是一个世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世界会忽然融合。”
宗戟声音干涩,立马矢口否认,他写的可是正儿八经的起点金手指男频升级流,才没有掺和晋江gay里gay气的设定。
说完这句话后,他继续静默的等待着,在无声的环境中,仿若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虽然稍稍,有些迟。”
“但都过去了。你来,那便够了。”
惊蛰长叹一声,脸上并未如同宗戟所想那般出现任何情绪,反倒是久违的笑开,隔着墙壁都能听到。
也正是这笑声,遮掩了血肉被剑尖刺开的声音。殷红的鲜血如同泉涌般从大动脉中涌出,将剑尊纤尘不染的白衣尽数打湿成猎猎血色。
血契,同生共死,若想要解除,除非用身体中一半鲜血为代价。
饕餮当初对其欲言又止,不过是代价高昂。
其实惊蛰已经差不多猜到了。
宗戟以为他只看到了自己的记忆碎片,殊不知惊蛰当初在突破仙阶的时候,早已经透过法则看到更多东西。
恨吗?
如果剑尊惊蛰没有爱上宗戟,那理应是会恨的。
只是爱上了,那便不同了。这种情感似乎天生就能够行驶豁免权,将一切黑暗都驱散。
世界上任何一座牢不可破的监狱,爱都能破门而入。
那是他的命运,也许,也会是宗戟写下《一剑成仙》的命运,给予他生命。
惊蛰很高兴宗戟愿意将一切坦诚相告,从现在开始,他们之间便不存在任何秘密了。
剑尊笑着,用尽全力的笑,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几乎快要忘记了这种人类在高兴时候应有的反应,听起来干巴巴的,十分滑稽。
因为快速失血,惊蛰头脑一片眩晕,但他却不能停下。
如果停下,宗戟一定会察觉到异常。如果察觉到异常,他一定会哭。
宗戟这般朗如明月,肆意张扬,本不该流泪。
但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与我而言,你即是恩赐。”
他一字一句的说完,眼眸止不住的发黑。
靠,真tm犯规,老子明明记得当初写一剑成仙的时候没给你加什么乱七八糟的设定。
宗戟觉得自己真不是个爱哭的人,穿书前连饭都吃不起差点就饿死的时候他都没掉过一滴泪,偏偏今天,在这诛仙大阵里,泪腺就像失控了一般控也控制不住。
在无声的流泪中,宗戟忽然直觉的感受到了不对劲,他挣扎着起身,金眸灼灼,话语染上了慌张。
“你在干什么?”
剑尊清楚的很,言多必失,所以他抿紧毫无血色的嘴唇,任凭那边怎么问询都不再言语。
“惊蛰你给我听着,你要敢做什么,我回去就把结局改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宗戟却从这死寂般的沉默中惊醒,他捡起地上暗金色的锁,如同困兽一般咆哮,可在咆哮之下却是毫不掩饰的颤抖。
他在害怕,另一只手几乎都要握不稳钥匙,根本没法做出将钥匙插/入到四方锁内的动作。
白衣剑尊无声的笑着,慢慢顺着千斤顶滑下,鲜血将半个石门都沾满,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
“好。”
许是不忍爱人的歇斯底里,他终是开口,伴随着清浅笑意,鲜血从唇齿中涌出,断断续续。
“那就写一个惊蛰和宗戟永远在一起,宗戟做鬼都不放过惊蛰的结局吧。”
只叹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亦是劫。